越国那边素来民风狂野,婚丧嫁娶,人伦礼仪之事也没那么多讲究,比如越国王室就有烝报婚,也叫作“转房婚”。 女子如同物品一般,所谓“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侄娶婶母”,越国王室至今还有这种习俗,越王死后,她的妻子妾室女奴就会成为新王的妃子。 越国人不讲究也就算了,看他们两人一副嫌恶的表情,难不成皇帝答应了? 法依则在越国早有妻子儿女,再令娶六公主,那六公主和那位太子妃到底谁才算正室? “皇上盘算的好,想着让六公主和亲,诞下皇室血脉,将来法依则继位,说不准……” 甄汨珞明白了,和亲的话,六公主生下有鲁国皇室血统的孩子,有整个鲁国皇室支持,那孩子有机会问鼎王位。 “法依则也不傻,他提出和亲,里面绝对有他的算盘,或者说,法依则为什么和亲一个姬柔公主还不够,还要娶六公主来巩固他与朝廷的联系。” 秦临渊笑盈盈地与她对视,唇齿轻启道:“法依则在越国的地位出了问题。” “我也是这么看的。”祁忪戊附和,“旗木得来京城已经有一年多,之前你们在徐州可能知道不那么详尽,当时他们死咬着北方一郡三城,同意进贡三年,态度可没有现在这么急切。” 越国可不只有太子法依则,且不说虎视眈眈心计颇深的姬弗,越国王上可还有不少成年子女。 “皇上显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故意叫内阁和掌权大臣入宫议政,拖了好几日,想试试四夷馆的动向。” 氛围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正常。”秦临渊淡淡地说,“他那个人虽然优柔寡断,却疑心很重,说不定已经派人前往南方查验了,都……” 话音未落,却感觉身上一片热流,腰腹部湿濡滚烫的感觉让秦临渊的身形猛地僵住。 “啊呜呜呜!” 惨兮兮的哭声回荡在书房之中,甄汨珞都傻眼了,当着外人的面,小家伙竟然尿了? 还尿在他爹身上。 “王爷!”逐弈从书房外小跑进来,动作一怔,脸色如同调色盘一般变化。 小世子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惊不惊喜?害不害怕? 秦临渊只觉得脑仁突突地跳,他出奇没有发火,冷静下来,语气暗含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先带他去侧院弄干净。” 他大步如流星地直奔着门口而去,手掌微微用力,暗自告诉自己,亲生的,不能掐死…… 小景曜完全不知道自己创了什么祸,眼泪汪汪地拍在父亲肩膀上,抽噎到打嗝。 甄汨珞都感觉有些羞愧,连忙说道:“逐弈你招待祁公子,我跟上看看。” 好大儿给她弄了好一出大戏。 她赶紧吩咐人去烧热水直接送进侧院,自己则跑去了后院取一身干净的衣衫回来。 小家伙还在哭,“呜呜”的哭声像是个小奶猫似的,里面还有男人怒火中烧的斥责声: “尿了我一身,你怎么还有脸哭?” 哭声更大了。 甄汨珞实在憋不住,一边敲门,一边说,“阿渊,我、我进来了。” 她拼命地对自己说,她是受过训练的,轻易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屏风后,水声哗哗作响。 甄汨珞强忍着想大笑的冲动,在男人幽怨的眼神中,接过洗白白的儿子,为他换上了一件新的小衣裳。 小景曜止住哭声,眼眶还是红红的,软软的小手揪着娘亲的袖子,眼神看向脸色阴沉的父亲,好似在告状一般。 “行了。”甄汨珞一手抱着小景曜,一边侧过头,生怕被看出来自己脸上的笑,“我带着曜哥儿先出去,在外面等你。” 虽然她平时总偏心儿子,但是这一回,是真没办法昧着良心拉偏架。 秦临渊回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将黑,折腾完这一出都子时过半了,祁忪戊被逐弈送走了,据说临走的时候嘴角是压抑不住的弧度。 水声停止,俊美昳丽的男人换了一身衣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并未束发,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眼睫上还有未干的水珠。 小景曜来了劲头,张开双臂求父亲抱抱,却被瞪了一眼,悻悻然地低下了头,大眼睛满是无辜之色。 用过晚膳,甄汨珞也懒得再回后院了,直接在前院留宿。 怀里的小家伙被抢了过去,安置在最里面的位置,秦临渊一翻身躺在中间,还拍了拍床榻,示意她睡在外面。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懵懵懂懂打哈欠的儿子,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好大儿可真是给他爹丢了个大人,就别怪娘见死不救了。 这一夜,她睡得沉,一夜无梦,再睁眼已经是次日晌午。 飞羽抱着小景曜吃饭回来,眼中饱含笑意,“王爷临走时让属下别打扰您,小世子饿了,属下就直接带他去用饭了。” 甄汨珞直起身子清醒大半,小孩子虽然爱睡,吃饭的生物钟也同样准得很,今日是她赖床起得晚了。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小家伙这身板也越来越壮实,一天的活力连自己都望尘莫及。 屋中摆放着冰盆倒也清爽,他一手摸着小橘子的头,一只手又对着貂儿伸出去。 这只小紫貂到王府养了半个月,身体情况有所好转,飞羽却轻易不敢将貂儿放出来,生怕貂儿野性难驯会伤到小景曜。 相比起貂儿,小橘子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在稳步提升,趴在女主腿边的软榻上,翻着肚皮,任由对方抚摸,喉咙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七月盛夏,艳阳高照,天上不见一丝云彩,小池塘中碧绿的荷叶与含苞待放的荷花交织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