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汨珞好几年来还是第二次到晟王府,对晟王府的院子自然也不熟悉,飞羽补充道:“离咱们隔了一座院子。” 甄汨珞没再多说,不一会,阿澄就从府外的马车中取来了换洗衣裳。 和她身上这一件明艳夺目的玫红色不同,另外一件是端庄雅致的宝蓝色。 她现在的衣着和小景曜一样,母子俩长相只有三四分相似,但气质与神韵上倒是有一种契合感。 “女人生孩子就像走一趟鬼门关,那就有那么容易呢。”宴席上,甄羽霜对着一名世子妃服制的女眷轻笑,“宫中的张太医已经断定,说腹中怀的是个男胎。” 张太医是有名的妇科圣手,就连宫中娘娘们的身子都是由张太医调养,若是他断定,那邺王府很快就要添一位麟儿了? 甄汨珞更衣回来,刚巧坐下便听见甄羽霜这一番强压笑声的话。 把脉确实能摸出男胎还是女胎,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只不过打算当成耳旁风左耳听右耳冒,却听甄羽霜略显惊讶地询问:“长姐,纤堂妹也去更衣了,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 “要不你去找找?”甄汨珞不动声色,心中在翻白眼。 “许是纤堂妹动作慢。”甄羽霜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待会纤堂妹也就回来了。” 点到为止,她闭上了嘴巴,接着与身边的贵妇说话。 然而,这一等,又过去小半个时辰也不见甄纤纤的影子。 甄汨珞面前的酒盏都空了。 她神态微醺,脸颊上有一丝丝的泛红,与白侧妃四目相对,迅速挪开视线。 白侧妃正要避开她,一名粉衣侍女走到耳畔,轻声低语着什么。 白侧妃表情霎时垮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悦,“凌王妃,贵府的堂妹怎么还在府上乱跑呢?甩开本侧妃的人去牡丹园看秋景,再往南边走可就要到前院了!真是没规矩!” 这一句话如同抛入平静潭水中的石子。 白侧妃声音不小,附近几个女眷皆是听在耳中,一时之间,氛围竟然僵滞下来。 白侧妃这番话就差没指着凌王妃的鼻子说,她们家的姑娘行为不检点,向南边的男宾席凑过去,指不定怀着什么心思。 甄汨珞原本略有迷离的眼神也逐渐沉淀下来,“白侧妃说什么瞎话,本王妃的堂妹绝对不是那种人,她大概是走错了路,既然白侧妃有所不满,不如随本王妃去找堂妹回来。” “长姐。”甄羽霜站起身,“今日白侧妃作为主人家也不好离场,不如妹妹陪你去找找纤堂妹?” 甄汨珞闻言挑了挑眉,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几息之后才缓缓开口:“邺王侧妃说得对,但女儿家的名声不是小事,不如请大皇嫂一同前往,也好做个证,别凭白叫人污蔑了去。” “大皇嫂最是公允,若真有人打算污蔑纤堂妹的名声,最好也得有人做主才是。” 甄羽霜不知为何,在她的气势压迫之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慌气乱。 然而,襄王妃已经兀自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婉笑容,“本王妃在这也坐腻了,就陪两位弟妹逛一逛。” “我也一同前去吧,给长嫂和两位弟妹带一带路。”晟王妃一同起身。 甄汨珞走在最中央,由白侧妃身边的婢女带路,既然不快不慢地走到了甄纤纤临时被带来的犀然院。 院子门口看守的小丫鬟,正是甄纤纤贴身带来的那一个。 飞羽在甄汨珞的示意下走上前,对那小丫鬟问道:“你家主子可在里面?” 小丫鬟名叫冷秋,是从兖州甄家祖地跟随主子而来,在国公府同样没少见过飞羽,然而她循着视线看去,却见到了方才宴席上的好几位贵人,吓得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参,参见贵人。” “你莫怕。”襄王妃秉承着老好人的习惯,对小丫鬟虚扶一下,“你家小姐是在里面吗?” “小姐她……” 冷秋话音未落,后院却骤然传来一道惊叫声! “啊!” 飞羽目光一沉,双手用力一推,小院子的大门被重重敞开,哐当一声,房间中还有一缕淡淡的水粉香气,卧房中却并无甄纤纤的影子。 “堂姐!” 又是一声惊叫,众人身边都是带有不少侍女婆子的。 甄纤纤生得本就纤弱,立刻就被一个壮硕的婆子挡住,身形一个踉跄。 只见她柔美的小脸上苍白一片,神态是难以遮掩的慌张惶恐,唇瓣都在轻轻颤抖。 看见甄汨珞与甄羽霜简直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 “堂姐……堂姐后院有……” 她话音未落,只见一名男子踉跄着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金线所绣制的衣衫,衣襟尚且遮蔽不住脖颈上一道道鲜红的吻痕,长发披散在肩上,现场一副凌乱的场景。 “放肆!”襄王妃身边的侍女厉声呵斥,“什么宵小之徒,竟然敢擅闯晟王府后院?!” 然而当此人抬起头的时候,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 对方生得身子高大,眉宇俊朗英气,面色却不似寻常一般红润,扑面而来的气味惹得女眷们厌恶的皱起眉头。 “四皇弟!这是怎么回事?”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本应该在前院的邺王秦湛瑛! 襄王妃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仅仅慌乱了一刻,随即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对身边的人吩咐:“将这里无关紧要的人都打发出去!” 堂堂邺王殿下,在皇长孙的抓周礼上闹出如此荒诞秽乱之事,传出去简直是整个皇室的丑闻。 “王妃娘娘!” 更惊慌的要数前去后院探路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