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的直接结果就是,引发民间乱象,百姓们个个畏惧如虎,生活过得不好,心理上还要为此而惊慌失措。 如同谢如兰母女俩一般,起码夫君还是个小官,多少有些官场上的人脉,又打点一些银两,还能跑出来。 再看那一群几乎要饿疯了的流民,她只觉得背后不寒而栗。 鲁国百姓以农耕为生,连续几年的天灾人祸,战争动乱,朝廷的不作为,也就只有官员们还在稳定述职,向皇帝禀报一切安好,国泰民安的消息。 即便是比不上大旱之年的颗粒无收,只怕也留不下多少粮食。 她和飞羽各自吃了半碗面,实在是难以入眠,便开始规划起明日的行程。 为了躲避塌方,绕了个原路,此处按照来时的速度,大约还要走上五六天的时间,她再次忍不住想起了自家的好大儿,还不知道有没有给祖母捣乱。 她从来没有离开小家伙这么长时间,小崽子吃饭睡觉老不老实? 清晨天色半黑,窗外树上那几只寒鸦叫得更加刺耳。 卯时刚到,察觉到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甄明非瞬间醒了过来,逐弈敲着门探进半个身子,“小少爷,老爷和大小姐都准备好了,属下带您出去。”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都是称呼甄国公和甄汨珞为“老爷”、“大小姐”,皇亲国戚的身份实在太招人厌,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是不必要的麻烦。 甄明非从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即便是到了国公府之后时常有下人跟着,像更衣洗漱这样的事情依旧是自己做。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少年已经穿戴完毕出现在客栈一楼。 甄汨珞冲他招了招手,“非哥儿,过来吃点东西吧,吃完好赶路。” 郊外能有一座客栈就已经是他们运气好了,自然也不能奢求什么大鱼大肉,能有几张一半白面蒸出来的馒头,和店家自己腌制的咸菜已经算是条件不错,为了照顾便宜弟弟才刚恢复的病体,甄汨珞又掏银子让店家给蒸了个红糖鸡蛋羹。 恰逢此时,谢如兰母女俩与她们的小丫鬟背着两个行李从二楼走了下来。 谢如兰有小四十,却依旧风韵犹存,身后带着十五岁的韦妍,走上前款款行礼。 谢如兰对着女儿叮嘱道:“这是你甄伯父,这位是甄大小姐和小公子。” 甄汨珞皱了皱眉,谢如兰称呼她爹是甄大哥,是其女儿的伯父,自己和非哥儿是大小姐、小少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这是她第一次与昨日那个善心给小女孩饼子的姑娘打照面,韦妍已经有十五岁了,长相和谢如兰有三四分相似,母女俩皆是一身青色的衣裙,看起来十分清秀端庄。 韦妍一双圆眼好奇地看向这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怯生生叫了句“伯父”。 眼看她们准备出发,谢如兰定了定神,主动开口说道:“甄大哥,我们母女俩也是想去京城的,不知道能否与你们同行?” 从昨日开始,即便是甄国公一行人没有计较她们的跟随,今日若再一声不吭地跟上去倒也让人心中不悦,如此坦然的说出两想要寻求一个庇护,反而让人不好拒绝。 甄汨珞笑眯眯地点点头,“好,那谢夫人就跟在后面吧。” 她一开口,在场的另外两个主子都没有意见。 谢如兰面上不显,心中却在惊讶。 原来这一家人竟然是一个出嫁的姑娘家做主的吗? 最终日出二行日落而息,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第四天夜里抵达了距离京城还剩下七十多里地的兖州边境之处。 临近京城,客栈的环境已经好上了不少。 甄国公和陈秀等人喝了两杯酒驱寒,天色还不算晚,于是逐弈又从白影那里抢来了叶子牌,准备再给自己赢来一个剑穗,愣是一口一个陈叔缠着大家玩牌。 四个大男人也着能喝,不到半个时辰,一小坛酒已经空了,甄国公对店家抬起手,正准备叫店家再上一坛,手臂却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下一刻,一杯黄橙橙的液体已经浇在他的衣袖上。 韦妍发出一声惊呼。 “伯伯,对不住对不住!是妍儿走路不小心!” “无妨。” 一个小姑娘的无心之失,他一个男子也总不能计较。 手臂上湿哒哒的触感却让人实在不舒服。 韦妍急得眼眶都红了,“对不住伯伯,这个……这个是果子露。” 若是寻常的茶水白水泼也就泼了,等到干即可,果子露这种东西即便是干了也会有味道,黏糊糊的一片。 如今正在外面,客栈中也不方便洗漱,甄国公正皱起眉头,谢如兰走上前,被面前这一幕惊到同样露出愧疚的神色,“甄大哥,这……都怪妍姐儿。” 她咬着嘴唇,比起韦妍的不知所措,来的要淡定的多,定了定神说道:“甄大哥,你这身衣服换下来我替你洗一洗吧,你知道的,我们母女俩也实在是拿不出……” 银子两字未曾出口,却凭白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无奈。 让陌生女子给男子洗衣服成什么体统?若是让外人看到了可怎么是好。 甄国公英气的面庞紧绷,有些不悦,正要开口拒绝,却见自家女儿不知何时走到了一旁,看着这一出戏,不以为意地说:“谢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我爹可以自己洗。” 谢如兰一愣,根本没想到她如此作答。 回头一看,却见甄国公一副赞同的摸样。 对方不以为意,瓮声瓮气地回答:“你不用放在心上,一件衣服而已。” 总之,说什么都不肯让谢如兰动手。 甄汨珞总算是察觉到哪里觉得谢如兰不对劲了。 这位谢夫人分明是总找借口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