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和陈寄北走的这个楼梯在百货商店东南角,窗外就是百货商店后面的居民区。 从他们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一户人家门开着,门里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撸着袖子劈柴。 陈寄北望了夏芍一眼,轻声:“李宝生?” 夏芍拧眉点头。 重点不是李宝生,也不是李宝生在劈柴,而是这里显然不是李宝生或者李常顺家。站在李宝生身边跟他说话的姑娘尖下巴细身段儿,显然也不是李宝生怀孕七个多月的妻子程文华。 因为离得近,还能听到那姑娘轻声细语说话的声音。 “多亏有你宝生哥,我跟我妈才搬过来,连个能帮把手的人都没有。” 李宝生显然累得有点喘,动作却没停,“没事,你以后有什么活就找我,顺手的事。” “宝生哥你歇会儿,喝口水吧。”尖下巴姑娘给他端来了一杯水。 李宝生放下斧子,接过来喝了,“你看劈这些够不够?” 尖下巴姑娘蹙着眉看了眼,“好像不太够,我怕过两天下雨,就没法劈了。” “那我再帮你劈点。”李宝生把杯子还给她。 尖下巴姑娘接过,又抬起衣袖帮李宝生擦了擦汗,“没事,不着急,宝生哥你多歇一会儿。” “我劈柴,你都没帮我擦过汗。”陈寄北睨了夏芍一眼。 “也没倒过水。”又一眼。 “也没叫过我寄北哥。”再一眼,这回干脆连视线都不收回去了。 下面那两人一看关系就不太对,夏芍正皱眉呢,被他三连问,人都懵了。 “你不觉得起鸡皮疙瘩吗?”她下意识说了句,说完又觉得不对,“我比你还大一岁,叫什么哥?” 这回陈寄北顿了下,下巴指窗外,“你是不是也叫他宝生哥?” 男人嗤了声,语气讥嘲,“你俩以前在老家,也是这么相处的?” 夏芍牙疼了,“我都另结婚了,你怎么还抓着绿帽子这事儿嘲笑我?” 他那是嘲笑她戴绿帽子吗?他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陈寄北又说不太出来,干脆抿住唇,不说话了。 不过他平时话少,刚才这一长串绝对是透支份额了。 这还真是要么不开口,一开口难听的就比好听的多,夏芍无奈,“我就是跟他订了个娃娃亲,又不是喜欢他,真没把这个绿帽子当回事,你不用总提。” 能大大方方说喜欢不喜欢的,也就夏芍了。 陈寄北看她一眼,“你怎么什么都挂在嘴边?”神色却没有刚才那么冷沉了。 夏芍没注意,因为李宝生刚好朝这边抬了下头,她怕被看见,赶紧缩回了墙后。 陈寄北都没反应过来,她就软软贴了上来,发间还有很清新的皂角香。 夏芍属于那种天生的美人,皮肤白,发质也好,一点不见营养不良的枯黄,养得黑油油的。额前几缕 蓬松的空气刘海, 衬得一张脸只有巴掌大, 又乖巧又温柔。 陈寄北目光不觉被吸引,落在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上。 夏芍却只贴了他一下,就又探出头,“走吧,他又开始干活了。” 原主认识李宝生那么多年,也没见他这么勤快过,估计连拿儿子当宝的李常顺和田翠芬都没见过。 “你说这事儿要不要告诉程文华?”夏芍走出几步,发现陈寄北没跟上来,又回头,“怎么了?” 男人还靠在墙边,见她回头,才低眸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白灰,“没怎么。”一边沿着楼梯往下走,一边漫不经心问:“你说的程文华,是李宝生媳妇儿?” “嗯,蔬菜副食商店程经理的女儿。” “你跟她很熟?”陈寄北看了夏芍一眼,似乎是有些搞不懂。 “不熟。”夏芍很坦然,“我就是觉得她人不错,不想她被蒙在鼓里。” “那她要是愿意被蒙在鼓里呢?” 她和李宝生那还只是毁婚,李宝生这次可是疑似婚内出轨,还有人会愿意被蒙在鼓里? 夏芍想不通,抬头看了看陈寄北。 上次碰到有人家暴也是,这个男人似乎对在婚姻中处于弱势的女方是否会反抗,持一种悲观态度。 不过事实证明,他上次还的确说对了。想想程文华还怀着孕,再有两个月就生了,李宝生和那尖下巴姑娘又只是暧昧,还没有实质性证据,夏芍没再说话。 两人回到家,刚进门洞,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卤水味。 夏芍看了眼天色,没错穿过来久了她也大概会看点天色了,这个时间不早不晚,孙清家吃的是哪顿饭?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孙清搬着个小板凳坐在小锅边捞啊捞,听到动静,还下意识把碗藏了下。 这动作……怎么这么像偷吃呢? 夏芍有点无语,孙清察觉是她和陈寄北,也有些尴尬,“你俩回来了?” “嗯,刚去买了点东西。” 毛毯和毛巾被陈寄北已经拎进去了,夏芍手里拿着袋奶粉,正要进屋,孙清压低声音又道:“我就是想试试还能往里下什么,不是闻到味儿觉得香,背着你姜哥偷吃。” 夏芍:“……” 夏芍觉得吃了就吃了,大可不必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知道。” 管夏芍信没信,反正她不是多话的人,孙清放下心,又从锅里捞了一块蘑菇。 现代做牛轧糖喜欢用棉花糖,但棉花糖做的牛轧糖过甜还粘牙,不如老式用麦芽糖做的好。 夏芍这两样都没有,只能用白糖代替。不过她买的奶粉本来就是甜奶粉,也不需要太多糖。 花生下锅干炒,炒熟了搓掉皮,拿擀面杖擀成大块的花生碎。接着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