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子的“温泉酒店”熏得她老爷爷地铁看手机。
“玫瑰丽景酒店?听上去还挺有格调的。”
再次点开实景图片,墙壁上用廉价塑料纸贴的玫瑰墙纸直冲她脑门,红彤彤的差点吵到她的眼睛。
这城市的审美绝壁有毒。
要不就是大红大紫,要不就是浮夸喧闹。
在网上浏览了一圈,许溏溏还是选择灰溜溜地拖着拉杆箱进了宿舍。
说来也是,她都是坐摩的来的,竟然还妄想在这里找到星级酒店,未免太痴心妄想。
幸好这宿舍外面看起来是破旧了些,但里面还算干净简约,至少没有一墙又土又潮的醉酒蝴蝶墙纸来污染视线。
许溏溏把行李箱里的随身物品取了出来,将带来的真丝床单被套换好,又取出Acqua di Parma歌剧系列的茶花女香水喷了下,看着一屋子的崭新的样貌,心情好上不少。
翻开行李箱,还没来得及将衣物挂出来。她先把夹层里的书小心翼翼取了出来,放在床头供了起来。
这可是她的精神食粮,每当她觉得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时,都会翻出来看两章。
此时她觉得自己比以往更加需要它了。到天泉市来报到光是短短一上午,她都差点断气好几回。
借着台灯的光亮,那本书籍的油面封明光锃亮。
书名是《桎梏》,封面是一颗昼亮的太阳。
长纾一口气,许溏溏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又一次被这里格局的刷新了认知。
为什么卫生间要设在阳台上啊,而且对面怎么还有扇门?意思是两个宿舍公用一个卫生间?有这么奇葩的吗?
还有卫生间顶部那一格一格的菱形通风口是什么意思啊?这主打就是一个自然通风哦?换气扇都舍不得安一个,留这么大个口子也不怕有人趴上面偷看?
许溏溏已经无力吐槽。
等她重新回到单位时,已经换上了全新的防晒服,遮阳帽、口罩把她全身上下遮挡得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露个眼睛被张轩瑞勉强认出来的话,差点被赵叔打电话让保安当作抢劫犯给带走。
“许溏溏,你穿这样也太夸张了吧?”张轩瑞不禁感叹。
“你懂什么,”许溏溏将头发扎在脑后,“谢木头说要带我出外勤,这里紫外线太强,不全副武装的话,出不了半个月,我就可以完美融入当地的挖碳队了。”
“谢……木头?”厚刘海愣了下,完全没有想到许溏溏刚第一天报道居然就敢给自家科长取外号。
好一个反客为主。
张轩瑞笑了声,询问道:“对了,先前谢科长为什么叫你命里带矿啊?你们以前认识吗?不对啊,虽然你们都是清大的,但谢科长比你早四年毕业,应该没什么交集才是。”
“不认识、不清楚、不太熟。”
许溏溏挥着手指,拒绝了对方继续追问下去。
“那个人,”她指了指谢晴阳空着的位置朝厚刘海问:“他一直都是这么闷冷吗?看起来好吓人的。”
厚刘海连忙说:“怎么会闷冷呢,谢科长很照顾人的。”
许溏溏摊手,问这厚刘海问了也是白问。就算是背着谢晴阳,她也不敢说对方一句坏话,活生生一个脑残粉。
“你呢,不觉得吗?”许溏溏又问向张轩瑞。
张轩瑞思索了会儿说:“是有点。”
“才只有一点啊?”许溏溏吐槽道,“板着个脸跟个冷面无情包青天似的,不知道的进了我们科室,还以为跟进了铁衙门般。”
还没说完话,许溏溏背后传来幽怨的一道声音。
“你很闲?”
许溏溏僵硬转过身子,笑成了一朵寒冬天的雏菊。
“科长您回来了啊,我们正说到您了,说您如包青天般英明决断、气宇不凡,年轻有为、未来可期啊!”
张轩瑞憋笑憋得脸通红。
谢晴阳显然并没被许溏溏的花言巧语所触动,指了指她和张轩瑞。
“跟我走。”
“啊?去哪啊?”张轩瑞连忙狡辩,“科长我可没有说您坏话。”
许溏溏瞪了对方一眼,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就在说科长坏话不成?
她手指转着头发圈,补充句:“我反正也没有。”
厚刘海老实地左看看、右看看,赶忙也跟了句:“我也没说。”
谢晴阳抛出一把车钥匙到张轩瑞手里。
“想什么呢,去看地。”
“喔,好。”张轩瑞接过车钥匙,小跑着步子下楼去挪车。
“许溏溏。”
谢晴阳叫住刚准备下楼的她。
许溏溏扭头回望。
谢晴阳那张好看的脸说的话却不那么动听。
“我不管你以后是想调去哪里,有多大能耐,既然现在还在我的科室,那你就是我的人。嘴皮子上的功夫少来,多看、多问、多做、少说,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