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就怎么样吧。”最后直哉说,“反正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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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周假期长达十天,基本没有住宿生留在学生公寓,千隼和直哉也不例外。
他们并没有回京都,而是搭乘列车来到北海道最东端的根室。一下车,混着咸腥水产味道的海风扑面而来。
“这里的大海也太臭了。”直哉对此大皱眉头。
千隼无奈地请他暂且忍耐下:“赶海区域气味肯定和度假的海水浴场不同啦。”
经常与直哉父亲合作的辅助监督在港口接应他们,为两人讲述任务内容。
鲑鱼出生于河里,成长期先游向大海,最后再回归原生的河川上游产卵。这种行为模式被称为洄游。在北海道,渔民会选在鲑鱼返乡下卵前捕捞,九月至十月为渔获旺季,这个时候捕捞上来的鲑鱼被称为“秋鲑”。
四月末到八月期间这里的居民也会出海,打捞叫做“时鲑”的鱼,也就是弄错时机游到北海道来的鲑鱼。然而最近这段日子出海捕鱼的根室渔民竟无一人归来。准确来说,是连人带船消失了。镇上的老人认定这是海神大人因他们过度捕捞的罪过而降下的神罚。
既然船都不见了,那么船上的人大概也统统殒命了。
另外,灯塔的看守人作证表示前些日子观测到近海水域出现了漩涡,把观光游客搭乘的游艇卷了进去,却没有任何船只残骸浮上水面。
“直毘人老爷说你们可以来到根室后再决定要不要进行这个任务。”辅助监督说,“由于案发现场位于海上,‘窗’所能搜集的情报有限,我们并不能确定引发渔船失踪事件的咒灵强度评级。”
“要上吗,小直?”千隼问,“为什么你父亲不自己来,当真只是为了让我们体验独自出任务的感觉么……”
“为什么不上,难道你怕了?老头子的事我不清楚,没准就是他懒得大老远跑到北地而已。”直哉说,“那边那个,你懂船吗?”问的是辅助监督。
“呃,这个……”
“派不上用场的垃圾,你可以滚了,‘帐’我们自己会记得下。”他把脸转向好友,“走,先去买条船。”
千隼在后面跟上。“咦,原来你还会驾船啊?我都不知道。”
“去年暑假在冲绳旅游的时候开过水上摩托。”
“冲绳……说得我也想去了,但是去年爸爸只是带我在鞍马玩了一圈。话说我们身上带的钱够买船的么?”
“连续发生了这么多起神隐事件,不少船主肯定急着将船脱手。”在直哉看来能靠花钱解决的问题根本谈不上问题。“还不够的话,大不了写张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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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市价的一半购入了汽油机作动力的二手小艇后,由直哉驾驶小艇带着千隼在近海水域来回兜了几圈。海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
“——或许那个咒灵吃够了人,退到更远的海域休养生息了。”
这是千隼的推理,他觉得很有几分道理。既然留在近海也不会有任何进展,不如继续把汽艇往东开。
这样约莫开了三十海里,传闻中的漩涡总算出现,小艇的前进方向开始不受直哉控制。
“注意漩涡的中心,它就在那里!”千隼一弹指,无数气泡朝螺旋形水涡的中间处飞去。“准备好,对方的反击要来喽。”
现身于海平面的是一只身匹白布,面部与章鱼类似的咒灵。漩涡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咒灵高亢到让听众耳膜刺痛的叫声。光是听到这般声音,就能知道千隼的式神给它带来了多少痛楚。
直哉从船头一跃而下。这只咒灵的攻击手段之一似乎是以水为媒介制造食肉鱼类外形的式神。但是凭借投影术式,直哉完全能轻松闪开那些刀剑般朝自己刺来的食人鱼,甚至将其作为踏板朝本体前进。
我这边的式神使可比你厉害多了。就算这样告诉咒灵,恐怕对方也听不懂吧。
他们一个近战袭击咒灵,一个远程给对方叠Debuff,双管齐下,没过多久他就踩着咒灵召唤出的式神向前突进,直取咒灵首级。
什么嘛,也不怎么强。还以为老爹转交给他们的是多棘手的事情呢。
然而游回汽艇,船上等待的千隼却满面愁绪。
“小直,我得跟你报告一个坏消息。”他说,“船的油箱被剑鱼给刺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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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两人距离岸边四十海里,船上没食物也没水,同时油箱里的汽油几乎流光。坦白讲,他们的汽艇已经化为了随波逐流的海上垃圾。眼下没有大浪,接下来说不定船会往俄罗斯的方向漂去,但在抵达之前他们早就饿死了。由于频发的海上失踪案,基本不可能遇到出海捕蟹或打捞海带的过路渔船。
试问,这两人的幸存几率为多少?
答案是接近于零。
日月星辰并不在乎渺小人类的生死,夜幕准时降临。
“搞不好我们要死在这里了。”他俩并肩躺船舱里,只听千隼轻声说,“虽然想象过自己的末路很多次,但我还真没有料到有这种路线。”
“你别说了行不行?”
无论如何,直哉终究只是个十四岁男孩。剥去家室姓名,此刻他无非一名漂泊于大洋的落难人。虽不信邪自己会栽在这里,但到底心中憋闷不安。
“如果真的要死在一起,我倒是想听听小直临终的肺腑之言会是什么。”
“我一定会当上家主,然后活很久很久才死,遗言也只会是吩咐财产分配和指定继承人。”直哉冷冷地说,“假如到时候你转职成了律师,我的最后一句话就对你讲。”
“那说定了。如果这次活下来了我保证自学司法,以后去考律师资格证。”
月亮升至天空中央时,直哉按捺不住了,将那个问题问出了口。
“喂,”他偏过头去望向千隼,“你和北别府接过吻了吗?”
“对哦,小直的初吻还没给出去呢。”千隼也别过脑袋,和直哉面对面。他恍然大悟似的,竟然露出很认同的神色。
“所以到底是哪样。亲过了,还是没有?”
可是那个傻瓜却答非所问。“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