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陈安的人,当然是陈令月的人。 他们几个壮汉,很快就把人劫走了。 和陈奜一样,先关在了槐园的地牢。 不过,待遇好比陈奜好一些,这处地牢,通风透气,上面还有不少气孔,能看见亮光。 宋姨娘毕竟怀着身孕,他们也没有太过苛待。 崔承东笑问:“你又准备把陈安关到过年?” 陈令月没有抬头,而是接着看了手里的账册,随口说了一句:“先关着吧,等明天人赃并获,把来伯夫妻都抓住了,我问问父亲和大哥的想法。” 崔承东凑过头来,看她在算什么。 “这是?” 陈令月笔下飞快勾着册子上的清单,嘴上答应着:“这是我名下的铺子今年的账册,我要算一算,哪些盈利,哪些亏损。” 若是亏损的,她可要转行了。 她名下的铺子,怎么能不赚钱呢? 看他算得如此认真,把成本,人工和料钱都一一核对一遍,他有些不乐意:“这不是交给账房处理的事情吗?你名下这么多的铺子,你一一核算,岂不是要累坏了?” 陈令月抬头,冲着他讨好地笑一笑:“我名下也就三十五间铺子,我有什么看不过来的。这是第一年,我要做到心中有数,以后我才不这么干了呢。” “我把这些都算一遍,以后谁也别想糊弄我。” 崔承东失笑:“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做生意。” 她对陶瓷生意,对嫁妆铺子的认真程度,出乎他的想象。 在他的印象中,当家主母,也只会在意盈利亏损与否罢了,谁会像她一样,要把所有的条款都弄清楚呢? 她真该是一个生意人。 陈令月弯唇:“那是,赚钱的事情,我当然喜欢!” 穿越过来那么久了,现在她才能体会到,手里有钱,还能不断生钱的快乐,她当然要更加努力赚钱了。 崔承东凑过去,亲亲她的脸颊。 “别累着自己就行。” 陈令月想起来,那套茶具还没有送出手呢。 这两天,崔承东夜夜都是深夜方归,陈令月也没有机会送。 她站起来,走到柜子边,把装着茶具的匣子端过来。 “打开看看,你喜欢吗?” 崔承东猜到了,这是她设计的茶具。 他打开一看,确实不错。 “很好看,我摆在书房,以后就用它喝茶了。” 她本就不指望,他会像覃练一样,表现出那么明显的喜爱。 送礼,他能看得上就行。 “我送了娘一套妆奁,她可高兴了。” 崔承东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地问:“我发现,你和母亲的关系很好。” 在他道听途说的印象中,婆媳关系好像该是水火不容,或者恭敬疏远才是。 怎么她们的感情,好似跟亲母女一般。 陈令月乐悠悠地说:“我命好啊!遇到一个人美心善,宽宏大量,温柔讲理的好婆婆。” “娘那么好,我当然喜欢她了。我也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娘当然喜欢我啊!” 她说完,瞥了他一眼:“怎么,我们关系好,你不高兴?” 崔承东摇头,“怎么会?” 他们母子关系虽然逐渐缓和了,可是长久的隔阂,不是一下子就能消除的。 从称呼上,就能看得出来,崔承东对覃练,尊敬是有的,但是亲近不足。 陈令月本想趁机和他聊一聊,可是如今他出发在即,何必谈起这些事情呢? 来日方长,有一天,她总会找到他们母子失和的根本原因的。 马上就要过年了,赵氏的案子,京兆府也不想管。 只说这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必闹到公堂之上,就硬生生把赵氏打发走了。 赵氏欲哭无泪,欲求无门,望着各处张灯结彩的喜庆,越发觉得自己这一生,凄凉无比! 陈令环听说了家里的事情,赶着过来看她。 如今的陈令环,早已没有了当日闺中时候的清秀圆润了,她的生气,早就被生活消磨殆尽。她脸上只留下无尽的疲惫和怨恨! “娘,爹和大哥怎么能这样对你?” 赵氏这一生,最爱护的人,就是陈令环了。 陈令环是真的心疼她。 她把手上能拿出来的银子,都尽数给了赵氏。 “你先拿着应急,娘,没有了大哥和爹,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赵氏灰败的眼中,总算有了一丝亮光。 陈令环回恒王府的路上,路过宁国公府。 她停下马车,驻足良久。 在宁国公府的幸福时光,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他们三房,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是因为他们起了害人之心吗? 陈令环没有答案,但是她却不服气。 有些人,比他们更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不也锦衣玉食?凭什么他们三房就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看着恒王府的方向,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刘展,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腊月二十九,过大年了。 来伯的媳妇,大家都喊来伯婶。她一如往年,在厨房的灶上,烧起了合欢汤。 合欢汤的药材,都是现成的,府里每年都会提前采购好。 来伯婶看着火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