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千心里残存的那点难过全被桃儿一句“中邪”气没了。
她拍开桃儿摸上她额头的手,没好气道:“我没中邪。”
“那是发烧了?”桃儿眉头紧皱,总觉得她家小姐从国师府出来状态就不太对劲。
“也没有。”
“......”桃儿不说话了。
除了这两个原因,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回去的一路上,桃儿都在冥思苦想,可就是没有个结果。林幼千见她愁眉苦脸跟个小老太似的,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戳了下桃儿的脸颊:“好啦,别操心了,就是当时情绪一时间上了头,稍微emo了一会儿嘛。”
桃儿听得很是迷茫:“我只知道一两,一牟是什么意思?”
林幼千随口回道:“就是“难过”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桃儿暗自思衬起来。
人们都说哭是疏解情绪最好的方式,那emo应该和哭是一个意思吧?
桃儿觉得自己懂了,她一脸严肃地看向林幼千,正色道:“小姐,你以后难过了要多emo,emo出来了就舒服了。”
林幼千:?
我不理解但是我尊重你。
正好这时,两人经过一家面馆,林幼千肚子饿了,拉着桃儿找了个座坐下。
现在差不多是晚饭点,面馆的生意不错,几乎可以说是人满为患。小厮眼尖,看见林幼千和桃儿后,很有眼力见的拿着菜单过来招呼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菜?”
林幼千:“两碗瘦肉青菜面就好。”
“好嘞!您稍等。”小厮记在本子上,拿起水壶分别给二人倒了茶水,就笑容满面地走了。
等面的功夫,林幼千闲得无聊四处看。
面馆面积不大,但桌子擦的都很干净,板凳摆放的也很整齐,足可以看出,老板是个细心的人。
大概是为了节省空间,桌与桌之间的距离比寻常饭馆摆放得近,近到林幼千可以一字不落听见邻座聊天的全部内容。
林幼千旁边那桌坐的也是两个人,看打扮似乎是主仆关系。
他们似乎不比林幼千她们早多少进来,这会儿也在等上菜。
两人中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中年男人低着头,恭敬地对旁边的少年道:“太......少爷,您为何会选择在此处用餐?”
他皱着眉头,看样子十分嫌弃这个小馆:“以您的身份,怎可在这种地方吃饭。”
这地方怎么了,懂不懂美食都在路边摊啊。
林幼千默默在心里吐槽,竖起耳朵想听他嘴里的“少爷”是怎么说的。
少年听到仆人的话,似乎笑了一下,笑容里的意味很深。
“周叔,吃饭可不是我们此行的重点。”
周叔眼里有疑惑,但也知道这不是适合讲明白话的地方,他懂事的没有追问。
一旁的林幼千眼珠一转,几乎是瞬间明白了那个少年的意思。
酒楼看上去高档,但里面全是雅间,适合商讨事情,但不适合探听消息。反过来,面馆虽嘈杂,但在此处,各路消息都可以打探到,可以说是搜集信息的绝佳之地。
就等上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林幼千已经从周围人的嘴里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八卦。
下至“隔壁老王勾搭上了邻村寡妇”,上至“某家少爷求娶某家小姐不成,两家不结亲反成仇”。
可是什么样的人需要搜集这些信息呢?
林幼千不着痕迹扫了那少年一眼。
他的穿着打扮虽与云国人无异,但他腰间挂着的却是香囊,而云国男子腰间挂饰大多为玉佩。
普天之下,只有叶国男子挂饰为香囊。
看那周叔跟少年说话时恭敬的态度,他在夜国的地位应该不低,就是不知道他此次来云国是何原因。
还没等林幼千想出个所以然,小二端着两碗面放在桌上。
“客官,您慢用诶。”
林幼千把面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几两银子打赏给小二,小二惊喜地谢过林幼千后拿上走了。
做完这一切,林幼千下意识瞥了一眼邻座,只见刚刚还坐着人的桌子,此时已人去桌空,那少年和中年仆人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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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少年带着周叔慢悠悠地往前走。
周叔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少年轻摇着折扇,朝身侧瞟了一眼:“想问我为什么突然不吃了?”
周叔绷着脸:“请太子殿下赐教。”
少年收起扇子。
扇叶与空气击打发出清脆的一声。
“你刚才可曾留意到邻桌的人?”
周叔试图回忆林幼千的样子:“似乎是个与您年纪相仿的少女,看衣着应该是哪家小姐,身边的似乎是她的侍女。”
骆不声“嗯”了一声,取下起腰间的香囊,拿在手里把玩。
也不知对这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停住脚步,回头阴沉地望了一眼身后距离远的几乎看不见的面馆:“她刚刚一直在听我们之间的对话。”
听他这话,周叔一愣,下意识问道:“她可看出什么来了?”
“应该看出我不是云国人了。”骆不声回忆着林幼千刚才似有若无地对香囊投来的一眼,眼中划过狠戾。
随手将香囊扔进路面的臭水沟,他吩咐周叔道:“你知道该怎么办。”
周叔低着头,毕恭毕敬道:“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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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千和桃儿吃完了面,结完账后,高兴地往宰相府走。
还有什么比吃好吃的更开心吗?那绝对没有。
怕回去了又饿,林幼千还专门从面馆打包了一份面拎在手里,准备晚上当宵夜吃。
两人散着步进入府内,刚走到花园,还没到院子,就听到一阵笑声。
那笑声音色稚嫩,声调却又细又尖,像极了鬼片中的女鬼的声音,听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大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