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川一大早被裴远叫出来逛街,是的,两个大男人出来逛街。
“你说你要买这些东西叫你家平安就好,再不济你自己买,何苦这么早来惹人清梦。”江望川难得今日不用早朝,想睡个好觉,都被这厮破坏了。
裴远没回他,自顾挑选东西,慢慢江望川就觉得不对劲,这挑的好像都是女子所用。
江望川很快知道了裴远一大早拉他买东西的意图,他父亲同在云海庵祈福的太妃同宗,他还得叫一声她一声姑姑。
原来是要他去庵堂里送东西,借着送太妃再送给周莹莹,这时他才知道周莹莹也在庵堂里祈福。
周莹莹自来了这云海庵,没有遇见那个糟心的男人,心情都变好了,这里后山种满翠竹,还有一颗两人牵手才能合抱的古树,如今深冬,只余光秃秃的枝干,却有别样的沧桑劲美。
日子清净,一木一物在眼中都有意思,连斋饭也变得可口些,没在侯府里被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气,她每受气就恶心吃不下,如今她一顿吃了半碗还能再吃半碗,连红樱看了都为她高兴。
这日庵堂里做了竹笋炒豆腐,竹笋是春天在庵堂后山上挖的嫩笋,洗净晒干,加上韧劲的老豆腐一炒,香得周莹莹吃了两碗饭。
吃得太撑了无法只得叫上红樱去外面走走,这庵堂的饭菜太好吃,她长这么大没吃过两碗。
这才沿着庵堂曲折幽深的小路走了半圈,后方就听见有人呼唤。
周莹莹回身看一和自己母亲差不年纪的妇人,穿着同庵堂里尼姑们一样的百衲衣,梳着不带一丁点首饰的发簪叫她:“姑娘请留步。”
周莹莹知道有个太妃也在这里祈福,只是平时吃食都是红樱端到屋子里,她整日在屋子里抄佛经绣绣花,还从未见过这个太妃,莫非这位就是,她转头看了看,这周围就她一人,这是在叫她没错了。
“师父好,师父可是在叫我?”周莹莹疑惑着问道。
“姑娘,老身是太妃身边伺候的,你唤我赵嬷嬷就好,我家主子有请姑娘过去。”赵嬷嬷去了周莹莹屋子里寻她不在,这才在这院中找到她。
“赵嬷嬷,可是有何事,是小女吵到太妃清修了吗?”周莹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个太妃能有何事请她。
只怕自己哪日不小心吵到她,毕竟这里多的是达官贵人的女眷挤破了脑袋想进来的,为的就是攀上太妃,她若不是借着祈福的名义,这裴老夫人又和这里主持有些交情,不然她也不会来这里,自己是来避人的莫要冲撞了贵人给裴老夫人惹麻烦。
“姑娘多虑了,是江家公子送来了些东西,有些托太妃交给你。”赵嬷嬷来这庵堂几年了,行事低调,修行修心,随着太妃荣辱不惊,说出的话语气平淡,叫人猜不出喜怒。
“江大哥?太妃同江大哥认识?”周莹莹恍然,只是江望川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庵堂里不许男客踏入半步,这还是先皇定下的,当今皇帝也遵循祖制,不曾来过。
“娘娘与江公子算同族宗亲,周姑娘到了,这小院便是娘娘居所,娘娘平易近人,姑娘不必烦忧。”
赵嬷嬷边走边带着周莹莹进去太妃的小院,庵堂的东后面特意圈了个小院,还未进去在外头便能听见木鱼声声响,幽远的声音一下叫周莹莹安了心。
“主子,周姑娘请过来了。”赵嬷嬷知道这时候太妃的早课早已做好。
收起敲木鱼的手,太妃缓缓睁开了眼睛,手上捻动的佛珠也停了下来。
“小女周莹莹见过太妃娘娘,娘娘吉祥。”周莹莹欲跪下行礼,赵嬷嬷一旁示意不用,她便福了福身。
“离了俗世红尘,这里没有什么太妃,老身法号静安。”太妃常年茹素,面目慈蔼,语气轻柔。
“静安师父。”周莹莹赶紧改口,想必是赵嬷嬷伺候太妃多年,改不了口。
“坐吧,江家小子送了些吃食衣物,待会叫小赵给你送去屋子。”
太妃笑着看眼前的姑娘,这般大费周章给她送东西,只怕送的正主就是这个姑娘,她连带着受了惠,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叫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宗亲侄儿求到自己头上。
这一看,饶是见过无数美人的太妃也不得不承认,小姑娘长得一副好相貌,难得是气质沉稳,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易慎易怒。
“多谢师父。”周莹莹有些诧异江望川会跑这一趟给她送东西,这里不缺衣食,不过还是要多谢他有心了。
“不必拘谨,我在这庵堂里多年,倒是少见你这般年纪的小姑娘能住下来,有空来多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太妃眯着眼又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姑娘,总有些人,不用开口,见一面就喜欢,信佛之人也信这种眼缘。
也许也是自己太寂寞了,一生无儿无女是她遗憾,有个孩子,哪怕是个女儿也好,一日到头有点念想。
“师父不怪小女吵闹,小女巴不得多来,我看师傅这里经书繁多,一些经文小女抄了几遍仍是不解,师父能为小女解惑么?”周莹莹若说来这里的烦恼就是看不懂经文,读不通,自是抄得费劲。
“那自是可以。”太妃轻笑着看她。
回去了的周莹莹看快占了了半个厢房的东西目瞪口呆,有些明白太妃为何要见她,她只是住一个月,这送的东西,不知道的以为她要来这里隐世,这些够用她十几年了。
“我说今日奔跑了大半天,你就请我吃这些?”江望川嘴上嫌弃,直接上手撕了条鸡腿咬了一大口。
“话说你是周姑娘表哥,你去送东西也合情合理,怎么要借着我的名去送?”
江望川两三下就把鸡腿啃干净,今日采买了东西又马不停蹄的赶去送去山上,他今日出来的急,早饭还没用,这都过了晌午,饿得他前胸贴后背。
“菜不够就叫小二再上,你多吃点。”裴远听这话内心苦涩,一桌子菜吃不下,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
“我又不是猪,这么多菜够吃了,你怎么不吃。”几口菜一条鸡腿落肚,江望川手上动作慢了了下来,从小到大的礼仪深入骨子里,刚才用手撕鸡腿也是饿极了。
“我有吃过,你吃吧。”裴远只差叫他多吃点堵住嘴别说话,他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