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洋洋脸上挂着不耐烦,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对方一副看不懂的样子,哈哈一笑在郎洋洋身边坐下来:“个子这么高?有福气咯。” “你好。”庄硕主动打了个招呼。 他是主动了,但是并不热情,半只眼睛也能看得出来郎洋洋不喜欢这个人,他语气生硬,脸上也凶巴巴的。 那人仍是笑脸:“你好你好,我叫夏江,是洋洋的朋友。” 庄硕皮笑肉不笑:“是嘛。” “对啊,我们在上海认识的,是老乡以前还是一个初中的,后来听说洋洋回家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夏江嘚吧嘚说个没完,“你和洋洋是什么关系?对了,洋洋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庄硕:“嗯,他现在不太舒服,下次再聊。” 郎洋洋微微转头看庄硕,没想到他会直接这样下逐客令。 这话一出,夏江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 他尴尬中带恨,看向郎洋洋的时候眼神复杂。 郎洋洋撇他一眼,还是很给面子的笑一下:“抱歉。” 夏江:“那……好吧,不过还是为你开心哦,回来能找到这么体贴的……哈哈不说啦,你懂的。” “我懂什么?”郎洋洋的烦躁达到临界点,抬头看站起来的夏江,眼神里是□□的厌烦。 夏江:“没什么啦。” 郎洋洋:“你想说什么?” 夏江又摆起意味不明的笑脸:“唉,就是你呀,总是不爱说,以前谈了不说搞得人家老婆找上门来,现在谈了还是不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我们是老乡啊!” 郎洋洋胸口憋着气难受得很,头晕脑胀,只想上前去给他一拳。 夏江还想再说什么,庄硕一个眼刀撇过去,他本来就长得凶,皱眉的时候一双丹凤眼犀利得可以刀人。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还是先回去了,你注意身体啊,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夏江走了,郎洋洋垂着眼眸很久没有说话。 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实在是累的没力气。 庄硕并不说什么,只是在旁边陪着,不玩手机也不东张西望,就看着郎洋洋的手背。 四月的长溪市晚上还冷着,诊所是在一个老小区旁边,这两天感冒的人多,都快十点钟还有很多吊点滴的。 有个爷爷陪着爱人也在挂点滴,天气冷,特地带了一个热水袋过来,让奶奶把手放在上面暖和。 庄硕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郎洋洋的手,苍白无血色。 “一定很凉吧他的手。”庄硕心里想。 但是不敢碰,此刻的郎洋洋看起里好脆弱,温柔又脆弱,好像挂着露珠的水晶兰。 “洋洋。”庄硕轻声喊他。 郎洋洋:“嗯。” 庄硕:“我出去一下。” 郎洋洋:“好。” 郎洋洋一直没有看庄硕,等他起身走了之后才睁开眼睛,看庄硕的背影消失才脱力一般靠在椅背上。 诊所的椅子是木凳子,坐着硬邦邦不舒服。 他用左手去摸了一下右手的手背,脑袋烧得滚烫,右手却冰得没有知觉。 郎洋洋抬头看诊所的大门。 庄硕去干嘛了,不会是走了吧,他是不是不开心,因为刚刚夏江说的话。 他以为自己隐瞒之前的感情经历,还“搞得人家老婆找上门来”。 想着觉得可笑,郎洋洋想笑一下,但是嘴角好像也冻结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抬眼看了下头顶的药水瓶,还剩下两瓶,郎洋洋闭上眼睛浅浅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因为察觉到有人动他的手。 睁开眼睛一看,是庄硕。 “醒了?”庄硕说着,把一个装着热水的塑料瓶子垫在了郎洋洋的手下。 “我想去买个热水袋,但是现在都关门了没买到,就找了个瓶子灌点热水。这样手有没有好一点?” 郎洋洋闷闷地嗯了一声。 右手触碰到热水瓶的时候,郎洋洋的思绪都动了起来,他定定地看着庄硕。 “怎么了?”庄硕有些不好意思,在椅子上坐好。 郎洋洋终于笑了一下:“没什么,谢谢你。” 两人不再说话,郎洋洋也睡不着了,看着天花板等了一个半小时,点滴打完,两人起身。 郎洋洋这才注意到,庄硕的外套一直盖在自己身上,忙还给庄硕。 “我不冷。”庄硕说。 郎洋洋很坚持,眼里的愧疚都要涌出来,“怎么可能不冷,你才穿这么点。” 今天上山扫墓,庄硕就是一件外套加一件长袖T恤,这大半夜的,郎洋洋穿三件都觉得冷,他怎么可能不冷。 庄硕确实不怎么冷,服役的时候条件比这个差的数都数不完,他身体强健,穿条裤衩就能在雪地里跑三千米。 但是现下郎洋洋又愧疚又心疼的看着自己,庄硕也是舔着黑红的脸把外套穿上了。 出门的时候郎洋洋还踉跄了一下,庄硕开车送他回家。 打完三大瓶点滴,郎洋洋的情况也没有好很多,坐在副驾驶摸自己的额头和脖子。 “总感觉还是烫的。” 庄硕启动车子,打开车载音乐列表随机播放一首歌。 他说:“你还需要好好睡一觉。” 郎洋洋笑着侧头看他:“谢谢你。” 车灯打开的瞬间,发现长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