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的春雨又落了下来,雨不大,车载音响发出充满jazz风格的和弦声。 混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郎洋洋身体里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轻轻地靠着椅背。 正在播放的歌是Bobby Caldwell的《I don\''''t wanna lose your love》。 这是来自上个世纪的歌,车子穿梭在老城区的路上,半夜已经没有什么车,只有细雨和曼妙的jazz音乐。 还有各怀心事的两个男人。 到了家门口,庄硕犹豫着要进不进。 郎洋洋转身等他:“进来休息一下吧,喝杯水也好。” 虽然两个都是男人,但是庄硕是打心底把郎洋洋当做追求对象来看待的,既然如此,在还没有交往之前大半夜的进对方家门就不太合适。 “不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庄硕说。 他站在门口,路灯在他后面,灯光打过来,让他的脸隐没在黑暗里,但是宽阔的肩膀是在灯光下的,绵绵细雨打在肩头,湿了一片。 郎洋洋心里纠结,想了又想,开口的时候还是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庄硕笑了笑:“没有。” 郎洋洋也笑,高烧工作一下午,嘴唇都有些开裂,笑的时候嘴唇有些疼。 “还是进来坐坐吧,我……我的狗还没有溜呢。” 是啊,还没有遛狗。 庄硕一听,自己得帮忙遛狗啊。 庄硕进了家门,比上次来修燃气灶局促一百倍,走在前面的郎洋洋进了屋子就脱掉了外套,轻薄的毛衣贴着肩背,庄硕第一次看清郎洋洋有多消瘦。 一个做甜品的,肯定也经常试吃,之前吃饭也胃口很好,怎么会这么瘦。 “雷公~”郎洋洋蹲下,呼噜雷公的头。 尽管现在身体不舒服,但见到了小狗,郎洋洋还是夹着嗓子跟他玩一会儿。 雷公看庄硕又来了,围着他转之后又到郎洋洋面前来哼唧。 郎洋洋在沙发上坐下:“好累,你也来休息一会儿。” 家里的沙发不大,就是普通的双人沙发,平时就郎洋洋一个人用,庄硕没有坐,站在茶几面前双手缠在一起,“我,我先去把狗溜了吧,你休息一会儿。” “你真的要去溜它啊,雷公八十多斤,偶尔会爆冲。”郎洋洋说着,起身去给庄硕倒水喝。 刚刚是为了叫庄硕进来坐坐才说遛狗的事情,没真的想让他帮忙遛狗。 庄硕却笑:“重|机|枪我都扛过,我还怕小狗爆冲吗?” 郎洋洋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一笑没忍住咳嗽,赶紧把水递给庄硕。 庄硕想帮他拍拍背,又不敢。 只有雷公听了重|机|枪之后趴在地上委屈的呜呜叫。 “还是我去吧,我不放心。”郎洋洋说。 庄硕微微抿嘴想了一下,“那一起去,我溜,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达成共识之后喝口水,牵着雷公出门了。 雨是停了,但夜凉如水,郎洋洋双手揣在兜里,看前面的庄硕带着雷公进了草坪。 郎洋洋低头看自己的鞋尖,第一次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会有未来。 这个公园就在家附近,没什么人打理了,挺荒的,到了里面确认没有别的狗和人,就让庄硕把雷公放开了。 “坐一会儿吧。”郎洋洋说。 庄硕和郎洋洋在长椅上坐下。 郎洋洋的手在兜里摸到一个火机,就拿出来乱按,他想跟庄硕解释一下今天夏江说的话。 但是庄硕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 刚要开口,庄硕先说了:“我去给你买包烟?” 郎洋洋嘴唇微张:“不用。” 郎洋洋没有跟他说过自己抽烟,也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就问:“你怎么知道我抽烟的?” 庄硕:“你家里茶几上有烟灰缸,你兜里能摸出火机。” “我不常抽的。” “嗯,看得出来。” 郎洋洋低头看火机,“你不想问问,今天夏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庄硕:“你应该很不想提,也不喜欢那个夏江,所以还是不问了。” 郎洋洋微微笑一下:“好,不过我还是说一句,他说的什么上一个是没有的事,我没有……没有谈过恋爱。” 庄硕也转头看郎洋洋。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一下。 “洋洋。” “嗯?” 庄硕面相本来挺凶的,但是此刻眼底也泛着温柔水波,他很认真地看了郎洋洋的眼睛好一会。 他说:“我,挺喜欢你的,很想跟你发展下去,但是我嘴笨,脑袋也不怎么灵光。我也看得出来你有时候跟我在一起有些紧张,不习惯。” 郎洋洋垂眸,心里很慌乱。 “可能是我有时候做事太急,吓着你,你……” 郎洋洋再次抬眼,和庄硕对视。 庄硕臊得摸脑袋:“不好意思。” “你想说什么?”郎洋洋问。 庄硕:“你如果不讨厌我的话,我们可以再多了解对方一点吗?慢一点也可以,如果不开心了就跟我说,我只是不太会,没有坏心眼。” 郎洋洋心脏怦怦跳:“好。” 庄硕:“那等你好了,能跟我约会吗?” 郎洋洋忍不住笑,眼睛弯弯,睫毛轻颤。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