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要是再懂事些就好了。要是再坚定些就好了。要是能分担爹的痛苦,哪怕只有一点……
陆云旗那双情绪复杂的眼,让陆相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怪我,这次确实是我错了。”陆相的声音深沉而温柔,藏着一缕欣慰的笑意,“错在我总以为你还是个孩子,理解不了这些。错在我实在有些害怕你的误会。”
他犹豫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
“受千万人质疑也没关系。我只希望,至少,至少我的儿子,能觉得我是个好人。”
父亲突如其来的坦诚犹如一阵巨浪,把他淹没在了愧疚与自责的海洋中。
这个臭老头!
那么多远大的抱负和志向,他怎么偏偏选了最平凡而渺小的那个,偏偏选了只有他可以却没能为父亲实现的那个?
苦涩在他的喉咙卡了很久,好像不论说什么都消散不去。
直到敲门声响起,秘案阁密探队伍的副司走了进来。
“陆相。昨晚那些刺客的口供已经整理完毕,等待您过目。”
陆相装作若无其事地敛了神色,站起身来。
“好。我这就过去。”迈出半步,他又嘱咐副司,“对了。一会送些早膳来,再叫药师给他看看。”
副司应下,然后为他打开房门。
“爹。”
陆云旗的嗓音清亮而柔和,带着风华正茂的明朗与青涩尽去的沉稳。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他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神,别别扭扭地开了口,“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爹。”
房间里突然一阵静默,他倍感尴尬。
太羞耻了。这种话说出来也太羞耻了……
就在他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时候,父亲融着笑意的声音传了来。
“那是因为我有个最好的儿子。”才要努力做个最好的爹。
从父亲的青丝到白发,从儿子的豆蔻到成年,他们终于能够温和而真诚地对视。
那一眼,是父爱如山,是血浓于水。
目送走陆相,陆云旗乖乖地用膳吃药,难得把自己所谓的“小伤”放在了心上。
要面对的事情确实很多。
他取出李向玉交给他的那条帕子,郑重地放在副司的手心。
第一件,就是他这个“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