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几下擦干泪痕,深吸一口气。
才对苏曼说:“你不懂!不是我的人生只为她一人,而是她让我看清了自己,看清了自己的欲望,看清了原本无欲无求的生活,不过是真正的自我放逐。”
他突然露出苍凉的笑容,眼中满是荒芜,“你喜欢我以前毫无内容的笑?喜欢之前万事不争的态度?喜欢我对父汗对大哥的顺从?可我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他缓缓起身,推开苏曼,径直朝内院走去。
“所以,你就如此自暴自弃?看看容烨,怪不得她会离开你。”
猛然转身,他狠狠看向苏曼。
苏曼冷静看着他:“你说的意义不是因她而起,也不会因她而灭,你才是本源。”
见苏枂依然不为所动,苏曼心想只能失信于谈筱了。
“她受了伤,现在我府中休养。”
“当真?”
苏枂听后,几步跑到她身前,紧张地抓着她的双臂,眼中满是惊喜,瞬间他又活了过来。
“当真,若你要争取到她,必然不能是眼前的样子,她喜欢永不屈服之人。”
“九妹,谢谢!”
说完,他转身朝内院疾步而去。
苏曼抬头望着天边飞过的云雀,无奈轻叹:“谈筱,我不能看着他沉沦,抱歉。”
此时的谈筱,再次站在苏曼府中的水榭里,看着碧池对面蓬勃生长的海棠树。
披散的青丝随风飞扬,她抬手擦去额头的汗,背靠亭柱小口喘着气。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只觉整个身体都僵了,必须起来伸伸筋骨,索性一路从卧房走到了水榭。
正享受着此处的静谧,突然听到通往水榭的甬道处传来吵闹声。
她轻手轻脚走下去,蹲在一丛冬青后,想观察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见,身穿黑色长衫的挺拔身影已经走到甬道口,原来是国师。
苏曼府上的老管家,抬手拦着他,神情焦灼却又不得不拦,“国师,公主不在府上,您贸然闯府恐是不妥。”
国师的满头白发披散在身后,周身墨色倒衬得他的肤色白得醒目。而他安然立于园内,淡然看着眼前左右为难的管家。
“你不必恐慌,我是奉了大汗的口谕到此办差,你放行即可。”
他的声音内敛低沉,说话间,不紧不慢有着自己的节奏,不觉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语调中隐隐有些言说不明的蛊惑力。
果然,老管家听完国师的话,只踌躇片刻,便放下双手,对身后的侍卫说:“放行吧!”
国师微微一笑,带着身后的三五个侍卫朝庭院内走去,正在此时,一个身影快速走到国师身前,挡在游廊的入口处,冷言道:“慢着!此乃公主府邸,不是谁都能贸然闯之。即便贵为国师的你也不行,请回吧!”
轻轻弹了弹外袍,国师望着大皇子笑了几声,“大皇子,您这是不遵大汗之命啊!抗旨的罪责你能承受?”
直视国师略有挑衅的眼神,苏赫坦然回道:“抗不抗旨还未可知,但你私闯公主府却是证据确凿,你我可到父汗面前去辩上一辩。”
蹲在冬青树后的谈筱,双脚有些发酸,眼前国师和大皇子的争执她不想参与,还是尽快撤离吧!
想到此,她开始朝后慢慢移动,没成想,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踩到一个半大不小的泥坑,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后躺倒在地。
仰面长叹,谈筱自知如此大的动静,前面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不可能听不到,自己是彻底暴露了。
果然,国师听到声响,朝谈筱躺倒的地方走来,待走到她身前时,蹲下身子和已经坐起来的谈筱对视,他轻笑着拿出一个发着银光的水晶莲,当水晶莲靠近谈筱时,整个晶体开始变色,由接近透明的银白色渐渐变得浑浊,最后竟然成了灰褐色。
面对这样的场面,他面不改色地说:“之前我在宫里,感应到公主府内有奇异的波动,甚至能看到府内有些晦色,正奇怪呢,原来是因为你啊!”
嘿!这论调,是指自己是那团晦气,是不干净的东西吗?他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扣上如此罪名,实在可恶。
“即便你贵为国师,也不可信口雌黄,凭空编织罪名累人清誉。”
谈筱气得两眼通红,她挣扎着站直身子,开口为自己争辩。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国师最擅长的就是空口白牙鉴人罪名,你不是唯一的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人,有何稀奇?”
大皇子走到国师身边,出言讽刺。
国师竟不理会大皇子的话,反将手中的水晶莲塞到谈筱手中,轻拍她的肩膀说:“事实胜于雄辩,不如我们都好好看看。”
当国师的手拍到谈筱肩膀时,她闻到一股奇异的莲香,而后整个人瞬间动弹不得,手中的水晶莲内,有几股奇异的气体在横冲直撞,像要破晶而出一般。
“谈……筱……谈……”
她呆愣地看着大皇子的嘴一张一合,而她耳边却静的出奇,竟然听不到任何声响,渐渐地她眼前的大皇子、国师和公主府内的一草一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