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贪图什么新鲜事,探索什么男女之间的事,真没什么想法。
只是那个人是她。
他就不想错过了。
他没有身经百战的经验,全凭感觉来,她在他这从来都不是爱情摆设的商品,她是他爱的人,怎么会连几个小时都腾不开?
自那次,程琂信守承诺,给到极大的支持和理解,没有打扰他,将那份心疼附于日常,江温往心里记下浓浓的一笔,连同她提出的六个小时是为了让他休息。
二人渐渐磨合,形成新的相处模式,他在里面赶稿,她在外面追剧或是工作,互不打扰,安稳踏实,一墙之隔,彼此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过多的交流和亲昵的互动,却有细水长流之意,那股沉默的爱犹如麻绳一般,拧成一股,逐步将对方的位置抬于高位。
——医院门口。
程琂捏着一沓单据和复查结果,牵着江温离开医院打车回去,一路沉默,饭后,江温没有如往常那般进房间,而是坐在客厅盯着她忙进忙出,最后端了盆热水到他面前,扯起一抹勉强的笑意。
“我们先试试热敷?”
“晚点我自己敷。”
“江温。”
江温鬼差神使解开绑紧的运动裤脚,卷起的动作放慢了无数倍,藏匿在休闲裤里的半截膝盖袒露无疑,那道长长半圆弧度的伤疤,宛如蜈蚣舞爪扒在上面一般,周围布满大大小小的愈合伤痕,在吊灯下照的清晰无比,丑恶得紧。
他伸手打横捂住她那双猩红的眼眸,她眼前一黑令感知更为灵敏,执意摸上那凹凸不平的疤痕,顺着那道疤的走向,指尖止不住颤抖,眼泪抑制不住从他的指缝中悄声落下。
程琂抬起双手搭在他捂眼的那只手背上,使劲紧紧压着,像是发了狠要将眼泪堵回去一般。
她无法想象截肢到底有多痛苦,亦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最为廉价,可她欺骗不了自己,是她害他截肢,害他得了幻肢痛,她总是在忽略一个残疾人的痛苦,她生来就是个魔鬼,夺了他的健康。
复查诊断出幻肢痛,至今无药可救,医生建议吃止痛药,按摩以及热敷缓解,听闻重度幻肢痛发作起来如针扎刀割一般疼得要命,使人痛不欲生。
她不知,他的演技这样好,怎么隐瞒了所有人,又怎么一遍遍承受截肢带来的痛苦折磨。
她什么都不知,竟还敢对他发脾气。
程琂脑海里不断涌现那晚痛苦的他,撑着自己走出客厅,蜷缩在沙发里,按着半截腿,浑身颤抖,连止痛药都拿不稳散了一地,弯腰趴在沙发边,伸手捞起止痛药生咽,生生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