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
顾衔章亦是如此。
初冬已至,他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宁久微每次看他换药眉头都松不开。
顾衔章觉得她那个样子很有趣。
看到他的伤口,她也能感觉到疼似的。
他觉得,她在心疼他。
顾大人的伤口愈合地很好,看起来恢复地不错。只是愈合到这要好不好的地步时,却迟迟不痊愈了。
宁久微找太医来看,也只是说伤口痊愈的比较慢是正常的,好生休养,等待它自己痊愈就好了。可宁久微还是有点不放心。
折枝院里的海棠花已经落完了。树上只剩下三两朵,还在倔强地点缀着枯败的枝头。
今天顾大人的药也换完了。伤口换了新的纱布包扎好后,顾衔章重新穿好衣服。
宁久微盯着他胸膛的伤,愁道,“怎么就不见好呢。我还是得再让银烛去找何太医来看看。”
“不用。”
顾衔章平静地说,“慢慢就会好了。”
“可是好的这么慢,留疤了怎么办?”宁久微惆怅地说。
顾衔章拢衣衫的手慢下来,他抬头看向她, “留疤了公主会嫌弃我吗,”
“本公主当然不是那种人。”宁久微顿了一下, “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你留疤。”
“为什么。”
宁久微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就是不想。”
她本来完全可以不让这道伤痕留在他身上的。上辈子顾衔章身上的伤痕除了这一道,还有她亲手留下的那一道。
她不喜欢这些伤痕。
“你的人是本公主的,身体也是。本公主喜欢漂亮的东西,你这幅身体不许留疤,听见没?”
他皮肤白净,身上肌理纹路更是好看。她早就说了,顾衔章每一处都是按她喜欢的样子长得。身体也不例外。
顾衔章听完她的话,似是而非地勾了勾唇,目光深邃,“公主喜欢的是微臣的人,还是微臣的身体?”
“都喜欢。”宁久微诚实地说。
“那微臣身上若是留下疤痕,公主就不喜欢了?”
宁久微皱了皱眉,“你跟我犟嘴做什么。”
顾衔章沉默不语。
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说话间,银烛正好将熬好的药端上来。宁久微看了看他,不甚在意地问,“要本公主喂你喝吗?”
他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也喂过一次了,不差第二次。她偶尔疼疼他也是很愿意的。
毕竟安禾都那般怜惜他。
自己的驸马自然要自己疼。
“不用。”顾衔章低着眉,“微臣可以自己喝。”
“你、”
宁久微抬眸瞪他一眼,生气地站起来,语气不善, “那你自己喝吧,以后你都自己喝。本公主再也不管你了。”
她扬着袖子转身离开。
顾衔章沉沉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指腹缓缓摩挲着衣袖。
“大人。”
公主走后,元青进来,递出一封信。
“这是端亲王与朝中官员往来书信,名单和其他证据都已收集。”
顾衔章打开看了两眼。
元青:“大人是想直接废了端亲王,还是——”
“不急。”顾衔章淡声道,“从宁瑞世子开刀。”
元青:“是。”
本想留着这一条线,找别的机会用。现在是留不住了。
元青:“大人可是因为公主,才——”
“元青。”顾衔章揉皱手上的信纸扔到他身上, “你最近话越来越多了。”
“属下知错。”元青迟疑片刻,“那宁瑞世子……”
顾衔章冷哼了声,“让他死。”
“属下明白。”
说罢,顾衔章整理好衣袍,站起身。
“大人。”元青提醒他,“喝药。”
顾衔章回头看了眼桌上的药,端起碗朝窗边走去。
元青无言凝望。
这段日子,这个场景元青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若非如此,大人的伤也不会迟迟不愈。
顾衔章走到窗台旁,将药那碗药倒进养着白玉香兰的盆景里,尽数喂给了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