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有什么稀罕的。
他不愿意说,她还不想听呢。
宁久微不高兴地哼出一声,转身走了。
回去写字去。
顾衔章站在原处,眸光沉沉地望着那道裙袂轻摆的身影。
分明是她忘记了,却又来生他的气。
这天底下哪还有比她更不讲道理的人。
……
思绪牵扯,记忆朦胧。
记得许多年以前,宁王府生长着一株开的极盛的垂丝海棠。
春时,绽放之姿可谓磅礴。洋洋洒洒,如瀑如布。那般叶繁枝茂,远望便如霞云密布,美不胜收。
待春风一吹,更是满地落英。翩翩如梦。
那是明宜公主五岁生辰之期。几乎整个上京城的名门望族都来为她庆生。
那天她在海棠树下,遇见一个生的极漂亮的小郎君。
因生的漂亮,同辈的小公子都不喜爱与他做朋友。将他欺负到一边,玩也不带他。
彼时五岁的小公主,见小郎君受欺负,带着侍卫哥哥威风凛凛地出现,当了英雄。
毕竟在宁王府除了她明宜小公主,怎还能容忍有别人作威作福?
漫漫的海棠簌簌飘落。落在小郎君身上。
那小郎君个子高高的,是哥哥。小公主才到他肩膀。
但小公主并不在意这些。
她喜欢漂亮的东西。人也一样。
后来她折了一朵海棠花,牵住小郎君的手稚声稚气地说,“长大以后,你给我做驸马好不好?”
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通知。
因为小公主知道,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八岁的小郎君垂着长长的眼睫看着她,低眉说,“好。”
他答应以后,小公主踮起脚,把海棠花簪在了他耳边。
“我会保护你的。永远永远那么久。”
软糯的声音许下天真的承诺。
藏匿在纷飞的花瓣里。
……
天边薄云缥缈,微风声轻。
宁久微练完字再转到院子里时,已经不见顾衔章的身影。
她找来银烛和轻罗。
“驸马呢?”
银烛摇头,“方才便没瞧见驸马爷呢。”
轻罗:“驸马爷好像出去了。”
宁久微蹙了蹙眉,“去哪儿了?”
轻罗摇头。这个她也不知道了。
“公主可以问问元青。”
银烛见公主眉头紧锁,轻声开口,“公主,怎么了?”
“没什么。”
他今日将她留下来,自己却是独自出去了。顾衔章惯会惹她不高兴。
“对了公主,驸马该喝药了。”轻罗说,“我这就去找元青,让他去将驸马爷带回来。”
宁久微打算甩袖回屋,想了想还是叫住轻罗, “不用了。”
轻罗止住脚步,宁久微道,“先帮我把元青找过来罢。”
“是。”
轻罗利落地跑去找人。
*
宁久微坐在院子里煮起茶,品尝着各式各样临州城当地的点心。
味道还不错。
过了一会儿,元青被带过来。
“公主。”
宁久微靠在软椅上,抬眸望过去。
一身黑衣的近卫身姿挺立,神色漠然恭敬。站在那里,一丝不苟地低眉颔首。
“元青。”
“在。”
宁久微抿了一口浓香的茶,随口问道,“驸马去哪了?”
“属下不知。”他回答。
宁久微轻笑了声。
一旁的银烛立刻微抬着下巴道,“你会不知?”
元青沉默。
他对顾衔章的忠诚宁久微从不怀疑。即便是再微末的事情,他也只会听从顾大人。
宁久微低头转着手上的戒指,“不知便不知罢,本公主也没那么在意。”
银烛跟着哼了一声。
“不过元青。”宁久微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公主对顾大人太坏了?觉得本公主总是欺负他?”
“属下不敢。”元青认真回答。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到底是顾衔章的人。
宁久微看着他,慢悠悠摇着手上的团扇。她托着下巴,目光在他脸上勾勒。
“元青。”
“在。”
“唔,本公主以前倒是没发现。”宁久微若有所思道,“你这小脸蛋,生的还挺俊俏。”
“………”
元青神色一瞬滞然,执佩剑的手都有些顿住。
轻罗和银烛在一旁低头忍笑。
……
垂柳依依,寂静湖畔远离繁闹的街道。
宁久微行至石桥,站在桥上远远便看见那道熟悉冷清的身影。
她没有停留犹豫,朝着顾衔章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银烛和轻罗跟在后面慢慢停下。身旁是元青。
元青沉默地望着公主所去的方向。
他今日并非背叛大人。
面对公主的调戏,他实在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