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无意接的一个绣球,不想却牵出一桩官商勾结案。因此在启程前往金陵之前,还需在景州多停留两天。
宁久微记得这个案子。且印象深刻。
上辈子她先到金陵之后,还心血来潮往景州去找过顾衔章。
景州与金陵相近,难得出远门,她便想着正好过去玩一趟。
只是后来重回金陵的路上,她与顾衔章半路遇刺,马车翻到了山下。虽劫后余生,顾衔章却伤的不轻。她也受了些轻伤。
今日春分。
三天后便是定下的启程之日。
宁久微思来想去,思考怎么才能推迟一日启程。
另一边,林霁被那位许小姐一直缠着,好不容易才说清楚。
第一眼看上的郎君做不成夫君只能做朋友,许小姐很是惋惜。为了弥补遗憾,这些天林霁都被留在许家做客。
安禾身边忽然少了个惹她生气的不称职侍卫,居然觉得缺了点什么。
真是荒谬。
那讨厌的人不在,她应该更快活才对。于是又去拉着宁久微上街。
东市这条街第一次来,路边有很多没见过的铺子。都是在京城没见过的小玩意儿,特别有意思。
宁久微也逛的津津有味。
“明宜,你看是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
安禾站在一个首饰铺子前,拿起两只耳坠。金玉精致之饰看多了,倒不如看这些寻常首饰别有风情。
宁久微眨着团扇后的眸子认真瞧了瞧,接过她左手那只的耳坠,“这个。”
“哦,那我选这个。”安禾买下另一只。
宁久微懒懒睨她一眼,示意陈最。
陈最熟练地拿出银子,将方才安禾公主看过的首饰都买了下来。
“这个好不好看?”
“好看。”
“那你帮我戴上。”
……
路上人来人往,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有些耳熟。宁久微随意地朝后扫了一眼,看见林霁。
他身边的漂亮姑娘,可不就是那位许小姐?
宁久微挑眉,扯了下安禾的袖子。
“干嘛?”
“你看。”
安禾顺着她的视线转头望去。
粉色襦裙的姑娘清新娇嫩,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眉开眼笑地站在那。林霁站在她身前,仔细地帮她簪好发钗。
“郎才女貌啊。”
宁久微轻声道,“这么看还挺般配。”
安禾哼了声,“般配什么,他这样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哪个姑娘嫁给他都是坏事。”
“再怎么说也是林将军的弟弟。”宁久微公道地说,“坏不到哪儿去的。我看他对这许小姐,也含情脉脉的……”
“什么含情脉脉,他分明对哪个姑娘都这样!他在京城潇楼还有个丝丝姑娘呢!”
宁久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安禾磕巴了一下,“本公主有什么不知道。”
宁久微转了转团扇,“不过我说怎么这两天不见他人呢,原来是在陪许小姐。”
“沾花惹草,放荡放肆。”安禾冷哼,“林将军让他给本公主当侍卫,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他倒是敢擅离职守。回去就该好好赏一顿罚。”
宁久微移目看向她。
“你今天很奇怪啊。”
“什么奇怪。”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安禾红唇微张,杏眸荡漾,“宁久微!你说什么胡话!”
“竟然直呼本公主的名讳。你急了。”
安禾很少有直接这么叫她名字的时候。宁久微像发现什么似的,目光越发暧昧不清。“没看出来啊安禾……”
“你!”
安禾炸毛,扬起手中的团扇作势要打她。
宁久微笑着提起裙摆跑开。
*
程府庭院。
“姑娘请稍等,三公子还未回府,不久就来。”
小丫鬟为她斟茶,顾秋词微微笑着点头, “好,多谢。”
“公子近日休息如何?睡得好吗?”
“好许多了。姑娘的药熏和睡前安眠的汤药都很有用呢。”
“那就好。”
顾秋词还想再说什么,目光忽见游廊上一道身影,不由凝望。
宁弃自游廊穿过,前往顾大人的院子。这一段路并不长。
“那是……”
待那温润淡雅的身影消失在月门,顾秋词出神片刻方才收回视线。
小丫鬟应声道,“这段时间府中接待上京城来的贵客。姑娘看见的就是。”
“原来如此。”
上京城贵客……
顾秋词垂眸。
兰。
难怪。
原来是皇室贵胄,圣族纳兰。
离开程府后,顾秋词回到茶楼。
她关上门,整理了一会儿后,便坐在窗边翻看今日借来的医书。
“小姐。”
屏风后蓦然出现一道声音。
顾秋词翻书的手一顿,却并未吓到。更像是意料之中。
“好久不见。”她没抬头,继续翻过一页,“元青。”
元青从屏风后走出来。
“小姐可安好?”
顾秋词嗓音淡淡,“我是否安好,你们顾大人不清楚吗。”
“大人都是为了小姐。”
顾秋词情绪冷淡,“那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景州暂时不安全,今晚会有人护送小姐前往金陵。”元青冷静回答。
“金陵?”顾秋词终于抬眸,“又要幽禁我?”
“不。”
“为何要去金陵?”
“有人查到景州,大人不放心小姐安危。”
顾秋词神色平静,毫无波澜。她仍旧看着医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