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江南好景,春风花草香。
虽到金陵已经两日,但宁久微还不曾见到王兄。
不过在肃王府的这两日,她睡的比之前都好。和在公主府一样自在。
王兄得知她要来金陵,早就替她布置好了院子。肃王府海棠院收拾地无比精致,花香沁沁,庭院里还装了一个秋千,看样子便是崭新的。
不过王兄仿佛还当她是小孩子,房间虽更是处处细心,却太过漂亮了,让她仿佛回到了六七岁还住在宁王府的时候。
随处可见可爱的瓷娃娃和用来把玩的小玩意儿。
宁久微得闲就在王府到处转,试图寻找王兄的影子。
她会想象王兄在书房时伏案写字时的样子,有在长廊下走过的样子,还有在亭下饮茶看书、或给她写信的身影。
太久了。
她身在京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王兄和父王。
宁久微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慢慢晃着,也能想到王兄坐在庭院石凳上亲自监查工匠们造秋千的景象。
宁久微叹了口气。
银烛一过来就听见公主在叹息,笑着道,“公主是在想殿下吗?”
“嗯。”宁久微语气低落,“也不知道王兄何时回来。”
银烛:“就这两天了,公主宽心。公主先吃些点心吧。”
宁久微看着她放下的两盘点心,“这是什么?”
“春卷,可好吃了。”银烛捡起一块喂过去, “厨房刚做的,公主试试。”
宁久微张嘴咬了一口,酥炸的香味和口感顿时盈满唇舌,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吃。在京城很少吃呢。”
“公主待会儿再尝尝青团,也特别好吃。”
宁久微点头,“王兄这的厨子真不错,回京的时候一起带回去罢。”
银烛笑,“那可不,听说殿下是为了公主要来,特意找来了各种菜系的厨子呢。”
宁久微弯着眼睛。
“对了,驸马呢?”
银烛:“方才刚回来呢,这会儿应该在书房罢。不过我看驸马爷回来时眉目有些沉,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宁久微神色轻顿,放下未吃完的点心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我去看看。”
起身走到一半,宁久微想起什么,停下回头道,“银烛,给驸马爷调养身体的汤药记得煮。”
“记得呢公主,待会儿就去。”
*
书房。
顾大人声音冷肃,“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该死。”元青单膝跪在地上,“小姐的马车在刚到金陵地界处遇刺被劫,翻下官道不见了踪影。林中只有破坏的马车,但属下认为小姐并没有被刺客找到,应当是安全的。”
“去找。”顾衔章目色凛冽,字句顿挫,“查清刺客,一个不留。”
“是!”
离开海棠院。
宁久微从长廊绕去书房,还未进门便迎面见顾衔章走出来。
他神色沉郁,见到她时眉宇松动了些。
“顾衔章。”
宁久微朝他弯了弯眉,“你去哪儿?”
顾衔章心绪烦乱,平稳着声音敛眸道,“公主,微臣有事出去一趟。”
宁久微应了声,“那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不必等我。”
“那我给你留宵夜。”
“不用。”
他说罢抬步往前,经过身侧时宁久微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想让他等一下,“顾——”
她刚拽到他的衣袖,就被他扬袖挥开。
宁久微本能地退了两步,望着他。
顾衔章皱着眉,迟一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他眸色乱了一瞬,折身走向她。
宁久微还没反应过来,顾衔章已经俯身用力抱住她。她感受到他起伏不定胸膛和沉重的呼吸。
“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低地压抑着,埋首在她肩颈。
宁久微沉默几许,伸手圈住他,轻轻抚在他背上。
“顾衔章,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声音轻柔,像云朵一样包裹住他。
“如果可……”宁久微停了停,把原本想说的话改口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
在安静的拥抱里,她感受到顾衔章的情绪渐缓。抱着她的手臂力道也慢慢收紧。
宁久微忽然觉得,她和顾衔章上辈子的确是错过了很多时候,才变得越来越远。
有些事情还真是得这辈子的她来做。
就好比现在。
换作上辈子,顾衔章若是敢像刚才那么推她,她会头也不回地走掉。
海棠院。
天色已晚,灯火初上。
宁久微坐于榻上,随手绣着什么。
“公主。”
陈最立于一侧,颔首禀报,“查到了。顾小姐是在金陵外遇刺,马车意外翻下官道,人不见了踪影。”
宁久微拧了拧眉,“知道了。”
虽有所预料,但这遇刺难不成还讲究一桩抵一桩不成?她和顾衔章躲过了,却落到长姐身上了?宁久微忍不住乱想了一阵。
“公主,可要派人去一同找人?”
“不用。”
宁久微放下刺绣,抬眸转了装指上玉戒,若有所思道,“长姐不会有事。”
*
是日,夜转天明,春风温和。
金陵城东某处宅邸,屋内药香徐徐。
顾秋词睁眼时,眼底落入的便是床畔柔软帷幔。
她迟缓良久,才察觉自己置身何处。
顾秋词动了动身子想起身,手臂却顿时传来一阵钝痛。
她疼地闷哼,随后帷幔被人单手掀开,显现一道修长如玉的身影。
顾秋词怔然地望着在床畔坐下的男人。听见他温沉的声音,“你的手受伤了,不要乱动。”
宁弃端了一杯水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