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当生活的记录者,可她自己却不想出现在镜头里。”
“那段时间,她拿着个相机整天拍啊拍,录啊录。”
“小到我们平日里的生活,大到我开画展接受采访,次数多了,有的记者都把她误以为是同行,就连赵琼见她都害怕……”
……
“我真怕你把相机弄丢。”
她不在意般笑嘻嘻的把镜头对准赵琼:“你做亏心事了?”
“开玩笑!我这一辈子行的正坐的直。”
“这不就得了。”她手往左边一挪,拍着池子里的胖头鱼,过了一会儿,又拍着墙角边赵琼种下的花。
赵琼蹲在她身旁:“我发现你最近几个月一直跟着小璟,跟监控一样。”
“我也可以跟着你。”
她镜头又从花花草草转向赵琼。
见状,他走过去蹲在两个人中间:“老师不上镜。”
赵琼‘哇''了一声,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不比你差好吗?!怎么就不上镜了呢?!”
“你也说了,年轻的时候。”
他特意强调了年轻两个字,她紧跟着接话道,“而且我们小璟就算以后老了,那也是风度翩翩,超有气质!”
赵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人字拖,大短裤。
最后不屑的撇了撇嘴:“说的信誓旦旦,好像你见过一样。”
她昂着头轻哼了一声:“年轻的时候有这个底子,老了也不会差。”
赵琼嚷嚷道:“我年轻的底子那也是万里挑一!”
她挑了挑眉:“你说的不会是你留着长发,胡子拉碴,在国外当流浪汉的时候吧?”
“那叫环游世界!!!”赵琼气势汹汹与她争论道,“而且那不是流浪汉!那是艺术家的风格!”
她掏了掏耳朵,满脸诧异,说出口的话直捅赵琼心窝:“可我听说有人是因为在第一个国家就被偷光了钱才被迫开始环游世界的哎。”
赵琼一噎,转头对他控诉道:“你能不能管管她,属榴莲的吗?尽扎人心。”
“老师,人活着偶尔也该听听实话。”
虽然媒体把他年少时那段颠沛流离的生活美化的好似一个伟大的艺术家要去征服世界一般,但本质时他被偷光了钱,又因为被媒体架的太高且年轻好面子没脸回国被迫开始贫困潦倒的流浪。
赵琼咬牙切齿:“做个人吧。”
他低着头笑,她也低着头笑。
最后两个人一起被气急败坏的赵琼赶了出去。
站在大门口,她冷不丁问他:“要不要去看流星雨?”
“流星雨?”
她把手机页面怼到他面前。
上边是一篇报道,说榕城将迎来近些年最大的一场英仙座流星雨。
可这样的报道年年都有,年年的说辞都一样。
两个人守在山顶,周围零零散散也都是信了报道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围有坐不住的人开始离开。
流星没有来,倒是天空渐渐泛蓝。
等到太阳彻底出来,她有些失望,兴致怏怏的拍了几张照片。
“被骗了。”
她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的往山下走。
脚踩在枯树枝上一崴,拽的他也一个踉跄。
他扶着她:“小心点。”
她把相机挂绳牢牢缠在手上,郑重其事点了点头:“可贵了。”
他叹了口气:“我是说你小心点。”
“没问题,我就是有点困。”她又打了个哈欠,感叹道,“到底不比你们年轻人,老了,熬不动了。”
他垂着头看着脚下,闷声道:“你才多大呀,还年轻着呢。”
“我遇见你的时候你七岁,我二十二,现在你十九岁——”她顿了顿,笑声道:“我都三十四啦。”
简简单单几个字,像是有个锤子轻轻敲在他心上。
他很难把她和三十四岁联想到一起,那个在大众眼里应该是成家立业的稳重年纪。
十五年的时间,好像在长大的只有他,而她还是初见的那副样子。
她依旧古灵精怪,想起一出是一出,甚至跑去山上找了个老师学习命理,给人算命。
学了没几天,她跑回来,掐着中指严肃对赵琼说:“我算过了,小璟有大灾,会被小人冲撞,这个月要小心出行。”
赵琼伸手放在她额头上:“你疯了吧,都学了些什么鬼东西?”
她拍开他的手,神神叨叨道:“我老师可是这行业的翘楚!大师!我这学的可都是真材实料。”
“是是是,对对对,真材实料。”赵琼敷衍的应着她的话,阴阳怪气道:“那大神您给我算算,我还能活多少年呀?”
她抬眼瞄了他一眼,最后一锤定音道:“活到九十不是问题。”
“哟!这么久?谢谢大师。”
赵琼拖着语调,就差把不信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见状,她立马头一撇,跑到他身旁:“他不信没事,毕竟年纪大了我能理解,但是你得信。”
他看着她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点了点头:“信。”
“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在海棠湾待着,不要乱跑。”
“好。”
“也不要来找我,我会来找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