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仇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四肢被不同程度地包扎起来,额上也缠绕一圈白布。
我逃出来了?
仇秋望着陌生但干净房间昏昏沉沉地想到。
对,是行丛救了他,带他杀出重围,彭成客接应他逃出雍都。
“大哥!彭大哥!”仇秋翻下床呼喊道。
彭成客立马冲进屋:“兄弟,你可算醒了!”说着,又端来一碗温热的药。
仇秋看见彭成客担忧的表情,接过药一口喝下,忙问道:“大哥,你们有没有救一个小姑娘,她跟我在一起的!”
彭成客疑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兄弟,你是不是摔傻了,没有什么小姑娘啊。”
仇秋头颅猛然抽痛,眼前闪回的全是空寂的悬崖:“长离,长离……”
他倒吸了几口凉气,仰头问道:“师天南呢?他在哪?”
彭成客见他面色发红,忙忙安抚道:“你受了很重的伤,快躺下休息。”
仇秋怒上心头,喊道:“师天南人呢?!”
彭成客从未见他如此发火,一时有些发愣,抬手指了指:“在、在对面屋子呢。”
仇秋腾一下站起来,冲到对面屋前,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揪住师天南的衣领,怒喝道:“师天南,你为什么要害人?!”
他像只发怒的狮子,双眼猩红,拳头对准师天南白皙俊美的脸。
行丛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顾不上腿上的伤,冲过去拦住仇秋:“你发什么疯!是公子救的你!”
仇秋狠狠瞪了一眼行丛:“他救我?他分明是要害死我!”
师天南神色淡淡的,示意行丛让开,抬眼直面仇秋:“仇公子……”
仇秋抡起一拳,将师天南掀翻在地,自己也被大力震得后退,撞在桌子上。
彭成客闻声赶来,见到两人双双倒在地上,大惊道:“这是做什么?”他弯腰去扶仇秋,却被仇秋一把推开。
行丛瘸着脚扶起师天南,护在他身前向仇秋吼道:“仇秋,你疯了!”
仇秋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手臂的白布上瞬间浸满鲜红的血,他指着师天南的脸:“师天南,你都知道是不是?你利用长离、利用我,是不是?!”
师天南拂去嘴角鲜血,将行丛拉到一侧,笑得几乎有些诡异:“不错,一切都是我算计好的。”
仇秋攥紧双拳,气得浑身发抖,彭成客担心他又要动手,扑上去抱住他,奋力劝说:“仇兄弟,有事好好说!”
仇秋伤势沉重,方才一系列动作让他的伤口裂开,额头滑下几道鲜血,声音也变得嘶哑:“我就不该信你,不该……”
“不该什么?不该去救长离,不该同叶无乡交手,还是不该报你灭族之仇?”师天南直视他的眼睛,说道。
仇秋死死盯住师天南:“长离是无辜的,她什么也没做!你为什么要牵扯她!”
“就因为她是乌栖霜的女儿,是叶无乡唯一的软肋!”师天南冷冷道。
仇秋身体一僵,踉跄着撞倒椅子。
是,长离说过叶无乡是她的哥哥。
原来那年他在叶无乡身边抓到的女孩就是她。
“可是叶无乡根本不在乎她,他一样对她下杀手!”
师天南:“叶无乡肯为了她离开皇宫,这就足够了。”
仇秋抬起头:“师天南,你好狠的心。”
“仇秋,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不要为私人情感冲昏了头脑。”师天南平静道。
“我和你?”仇秋嗤笑道,“呵,你隐瞒自己的武功,隐瞒自己的身份,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任何人你都一样的利用!你还算人吗?!”
师天南看着他,渐渐笑起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周帝已死,盛王登基,日月宗被废,周朝大厦将倾。”
仇秋听得睁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师天南坐回位置,捏住茶杯,沉声道:“这就是我们此行最好的结果。”
仇秋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本该高兴,本该欣喜,眼下却只是彷徨。
彭成客见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担忧道:“仇兄弟,你去哪?”
“杀了余贼。”仇秋垂落双手,一边走一边说。
“仇秋,我劝你现在什么也别做,否则,那盘散沙重新凝聚,卷土重来,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师天南道。
惨白的天光映在仇秋身上,额头碎发滴下血珠,他缓缓回身看向师天南,眼睛里翻涌恨意:“还有你。”
彭成客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打圆场道:“师先生,我我我去看看仇兄弟啊!”说罢,立即朝仇秋追去。
行丛急忙走到师天南身边,紧张地看着他被打伤的脸:“公子,要不要请个大夫?”
师天南淡淡应道:“不必。”说着便起身去收捡地上乱七八糟的桌椅,
行丛没法,一瘸一拐地跟上去,和他一起收拾。
“师、师先生?”门口传来柔和的女声。
行丛仰头一看:“南双姑娘?”
南双面色憔悴,双唇发白,正是大病初愈:“嗯,刚刚听到这边的响动,是发生什么了吗?”
行丛想坦言,但又没敢张嘴,默默看向师天南。
师天南扶正最后一把椅子,抽出扇子,温和笑道:“没什么事。”
南双一眼看见师天南红肿的右脸,惊道:“先生,你的脸怎么了?”
师天南摇了摇羽扇,道:“小事,你来此何事?”
南双忧心地望着他,僵立了半晌,低头攥住自己的衣角,道:“我,我来拜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师天南却置若罔闻,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的话:“此事与我无关,是小公子把你从皇宫带出来的。”
南双闻言更加难过:师天南总是这样,待谁都温柔如水,内里却是化不开的寒冰。
“原、原来是这样,那南双就不打扰先生了。”她低头离开。
行丛为难地看了看两人,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