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睹芳容。门口的侍卫刚想习惯性地拒绝,却看到了面前气质出尘的女子。
其中一个侍卫结结巴巴开口道:“苏……大人不在……”
阿楚犹疑道:“别的大人不能办案吗?为何要提苏大人?”她转过身指向城东方向,“临海居客栈围聚了一群小乞丐,扰乱他人出行,这种事巡察司管不管?”
阿楚心里暗想:你们要不管,我可真要出手了,闹出了什么人命可别怪我。
“管管管。”两位侍卫连忙将阿楚迎了进来,“巡察司都督今日不在,不过薛宁薛大人在,您可以找他议事。”
“好,多谢二位大人。”阿楚笑意盈盈,踏入门内,“我自己前去就好,不劳烦二位了。”
这巡察司和一般的官家府邸不太一样,入门不是公堂也不是前厅,而是一条青石砖路,两边修竹繁茂,延伸数十米,直到尽头一座半掩着门的阁楼。
阿楚的脚步落地无声,一步步踱到那阁楼前,刚想敲门,却听到里面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略显苍老粗犷的男声:“这边城不是你的久留之地,若做好了打算,就早日回到盛京吧。”
一个清冷缥缈的男声:“我自有打算。劳烦李都督告诉父亲,待我此间事毕,自会回到京都。”
这声音听着耳熟。阿楚暗搓搓地透过门缝,向内瞄去。只看到两个身穿靛青官服的男子。年长一些的正对着阿楚,面容慈祥,肤白无须,只是官帽下发色已略显苍白,似乎已过不惑之年。
另一位男子背对着阿楚,身形修长,未戴官帽,只绾了一个玉冠,墨发乌黑,直垂腰间。
阿楚瞅着这男子愈发眼熟,倾身向前,却不料门扉发出了一声吱呀响动。
“何人!”随着男子的厉喝之声,一道利刃从他的袖中飞出,电光一闪倏地钉在门框上,震得阿楚身形不稳,连退两步,低呼出声:“啊!”
这刀法如此之快,甚至连轻功极好的阿楚都没反应过来,甚至还失声喊了出来!
苏漠转身疾步,一把拽开了门。双目透出一股狠戾之色,居高临下地看着门外那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白裙身姿婀娜,头戴白纱斗笠虽然看不到容貌,但是颇具风姿。
只不过隐在衣袂里的手臂明显在颤抖。她在害怕。
不过是一只小白兔。
待确认门外的女子确实没有威胁之后,苏漠才一把拔下了钉在门框上的铁骨扇,在手里把玩着,缓缓开了口:“你是何人?”
阿楚惊惧的神色皆被隐藏在了白纱后面,她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他与阿楚有着一样湛蓝的双瞳,却不如阿楚那般灵动,眸光里尽是狠厉和冷漠,如极北深渊里低到没有温度的冰蓝海水。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无俦,却散发着摄人的冷气,酉月极热的暑夏,却让人生生沁出一丝冷汗。
他虽然和记忆里的阿苏一模一样,但是性子却不相同。
记忆里的阿苏,会对阿楚暖暖地笑,眼里总是盛满温情,从未说过任何严厉的话,言行举止间都充斥着浓浓的爱意。
阿楚回过神来,平复了心绪,行了一礼:“小女子,是来报官的。”
一旁的李都督见到不过是个人畜无害的姑娘,便上前劝慰道:“苏漠,你吓到她了。”
苏漠冷淡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同情,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木桩。
是的,他看向阿楚的眼神,和看空气,看流水,看花草,没有任何区别。
如斯冷漠,真是衬了他的名字——漠。
阿楚紧紧攥着白纱衣角,胸腔如空了一块,脑袋发木,嗡嗡的疼。
李都督瞧着这俩人有些不太对劲,连忙打了个岔子,看向阿楚:“不知姑娘贵姓,家住何方,来报什么案?”
面前的女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其超凡脱俗气质也说明了她不是普通人。
但是苏漠并没有因为阿楚的天姿仙颜而有,一丝丝的动心。
——这人是木头吗?——
阿楚叹了一口气,月白色襦裙随风轻荡,立在微风中,犹如一枝孤弱无依的小白花。
苏漠一步上前,手中的铁骨扇“啪”地敲在阿楚的斗笠上,语气冷如初冬的冰雪:“你叫什么名字?”
阿楚缓缓抬起头,莹蓝的眸子透过白纱看向面前风姿绰约的男子,声音平静无波:
“我姓楚,我叫……”
“楚念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