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像是这么一说,心情晴朗了不少,目光幽幽愈发关注着这边的情形。 就在这时,有声音传出。 “诸位,诸位…” 俨然,听到外面聚集了不少医者,张仲景连忙跑了出来,连连解释道:“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四公子很快就出来,很快就出来…” 这时有一名年长的医者问:“仲景神医?那《瘟疫论》如此精妙…究竟是何人所著啊?” 张仲景不假思索,他感慨道:“这等精妙的医书,舍关四公子还有谁能著写出来呢?许多时候,我也很惊诧呀,惊诧于这位云旗公子的肚子里…究竟装着多少博学的医理?不过…无论如何,此乃我杏林之福啊!” 张仲景德高望重。 他这么一说,一干医者齐齐闭上了嘴巴,愈发望眼欲穿的望着这大门处。 外围不断地有新的医者徐徐赶来,加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声讨断章狗”的行动。 一时间,靠近医署大门的位置安静的可怕,可外围…却极是喧嚣、哗然。 那边厢… 医署内,张星彩一如既往的在磨墨,关麟在纸上写着什么。 张星彩一边磨墨,一边小声的念着关麟写下的文字:“东吴即将突袭合肥,此为机密之闻,务必第一时间,传于樊城。” 念到这儿,张星彩一惊。“云旗方才还说,是你告知那东吴大都督,张辽不在合肥,劝东吴突袭合肥?怎么现在…又要告知曹魏这事儿?” “嘘…” 张星彩的声音不小。 关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他压低声音道:“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儿声,这医署还住着东吴的大都督呢?让他听到,可就完蛋了。” 噢… 张星彩缩了缩脖子,顿时女汉子变成了一副做错事小女孩的样子,微微低头。 可过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这份好奇,压低声音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关麟也小声回答,两人就像是亲密的小情侣再说悄悄话一样。“我且问你?你认为如今三足鼎立,论及实力魏、蜀、吴,如何排名?” “那曹魏雄踞九郡定是第一,大伯与诸葛军师总说孙氏基业历经三代,底蕴深厚,此为第二,咱们荆州与巴蜀…根基尚浅算是第三吧…” 诚如张星彩的分析… 或许未来,在定军山之战,在水淹七军后的节点,蜀汉会超过东吴一跃为第二的存在。 但至少现在,包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论及国力…蜀汉都将排行第三。 关麟颔首道:“所以,你认为作为第三的我们应该怎么做?” “跟第一打呗!不断地削弱它,不断地加强我们自己。”说着话,张星彩篡着拳头,她觉得没有什么是用拳头解决不了的。 关麟却摆摆手,“错了,作为第三的我们固然要与第一打,可只我们去打不行,因为老大在消耗的同时,我们老三也在消耗,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那怎么办?”张星彩大眼睛眨了眨。 “想办法忽悠着第一与第二打。”关麟的目光坚定,手指点了点案几上的信笺,声调虽低,可语境却是铿锵有力,“只要第一和第二打,他们或许有一方会血赚,但是我们永远不亏…这才是最明智的战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消耗…这份消耗日积月累,到最后…呵呵…” 关麟浅浅一笑。 噢… 张星彩恍然大悟,“我懂了,云旗弟的意思是,只要第一和第二打,无论谁赢谁败,就都会有损耗,他们或许会血赚,但是我们永远不亏…所以…云旗才先是劝东吴去打合肥,再寄信于江陵,让曹魏派兵支援合肥,一来二去,他们就打起来了!” “没错…打起来好啊!就怕他们不打!” 关麟重重点头,满是赞许的望向张星彩。 心里嘀咕着。 ——『虽是张三叔的闺女,继承了部分张三叔的脑回路,但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只不过…有一点,张星彩是说错了的。 那就是,关麟从没打算把这消息用散播的方式传到襄樊。 相反,这是李藐的机会。 一旦用好了,可以助他迅速的接近曹植。 要知道——雪中送炭总是比锦上添花,更弥足珍贵十倍。 心念于此,关麟继续写。 ——“以此为机…寻得机会,秘密接近于那曹子建,助其驰援合肥,势必能博其好感!成为其幕府之宾客,但有一人杨修,需得小心,此人有些才识,却持才傲物,不能容人!” 刚刚写完这些… 糜阳与麋路走了进来。 麋路禀报道:“四公子,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杏林医者…看样子来势汹汹。” 糜阳则说,“廖太守特地派人来问四公子,是否要派人驱散他们?” “不用!”关麟一边说话,一边将写好的信笺吹干,然后卷好… 他将这信交给糜阳,无比郑重的吩咐说:“即刻把这信,发给江陵城郊沔水山庄的黄老,他知道该怎么做。” “喏!”糜阳连忙答应。 麋路则提醒道:“四公子,如今这外面…” 不等他说完,关麟缓缓起身,笑道:“鱼儿好不容易上钩了…驱赶了就没意思了。” 一边笑,关麟迈着龙骧虎步往门外走去。 而随着他的出现… 整个医署外围那些哗然议论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关麟却像是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