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都写信告知了李从思,李从思回信说幽州战事顺利,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了。
知道李从殊中毒事件后,他在信中再三交代要小心,若是查不出什么就算了,不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永宁的心暖暖的,他是怕李从安狗急跳墙也对她下手吧,他一心为她,她也要为他做一点事情。
曹夫人去了西平王身边几日,一直没有消息传来,用药之类的事情都是吴氏亲自服侍,并不让她接近,而更不好的消息是西平王病情在加重,之前他眼神还有些精气,可如今越发呆滞了。这是吴氏母子有动作了,可曹夫人不敢妄动,只能装作胆小怕事,日日夜夜衣不解带照顾着西平王,希望能降低吴氏的防备心。
中毒事件后府里也暂时进入了相对平和的时期,但永宁知道这都是暂时的。
世子李从谦毒入骨髓,已经药石无医,如今不过是在拖日子罢了,而李从安也是等着他咽气,这样他才可以名正言顺从西平王手里接过世子之位。
这一日,曹氏的人送来了一个包裹,说是给李从殊做的春装,她如今陪侍在正院,无事时常做些针线活,这不是第一次送来衣服了。
塔娜帮着打开包袱,一股药味冲入鼻尖,她用手扇了扇,“好大一股药味。”
这是自然,西平王病情严重,屋里一股子药味,曹氏日日都在里面坐针线活,这衣服上沾染了也是自然,上次她送来的衣服也是一股药味,在外面散几日才消了些。
“这次比上次味道还重些。”塔娜吸了吸鼻子,这味道真不好闻
“咦,这好像不对?”塔娜发出疑惑
她捏住袖口一角,对永宁说道:“公主,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这处明显比其他地方厚一些,不仔细比对还真发现不了
永宁连忙让人拆开,从里面取出一条脏污的长条织物,取出来后药味更浓
“快去把张太医给我叫来。”永宁脸上一紧,忙吩咐人道
这织物应该是绣帕裁剪下来的,用如此隐秘的方式带过来,永宁猜测,这可能是浸了药汁。
张太医很快便到了,他叫人倒来一碗清水,把浸药的绣帕放入其中,仔细辨认着它的药性,他又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入口中
张太医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皱起,永宁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只听他摇头说道:“恐怕麻烦了。”
“解不了吗?”永宁问道
张太医听公主这么问,叹了口气,说道:“那倒不是,解药这两天时间倒是能弄出来,就怕晚了。”
他继续说道:“这药专门腐蚀人的脑子,一点点就能让人神思恍惚,反应迟钝,如今这么大的量下去,没几日就会让人痴傻,变成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之前弄来的药渣,里面也只有少量这药,西平王偶尔还能恢复一点神智,一副解药下去也就恢复了,可照如今这药量来看,只多不用七日,这人脑袋也就空了,就算救回来也就是木头人。
如今也不知道西平王服用了多久。
永宁也听的一阵恶寒,她没想到李从安竟然丝毫不念父子之情,可真是丧心病狂,没想到中毒事件后,他们没有收敛,竟加快了动作。
“张太医,就没有其他办法吗?你该知道西平王对北地的意义。”永宁目光看着他,期盼他能想出救治良策,李从谦病重,李从思还没有回来,她不能让李从安的阴谋得逞,西平王也不能被毒傻,成为傀儡。
张太医捻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臣手里有一种药,能暂时控制毒药的发作,好歹可以撑到解药制成,可也只有四成把握,且这药对身体也有妨碍,恐怕会缠绵病榻一段日子。”
四成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怎么都比当别人手中不能思考的傀儡强吧
张太医很快便把药送了过来,可如何给曹氏成了问题,正院防卫很严,永宁如今也很难接触到曹夫人,且若是她去了,恐怕会引起吴氏的警觉。
“二嫂,我去吧。”永宁正在头疼时,李从殊从门口进来
这怎么行,曹夫人本就担忧他的安危,怎么还能让他去吴氏的地盘
李从殊继续说道,稚嫩的脸上很是郑重,“嫂嫂,我是父亲的儿子,这事关系西平王府,关乎父王的安危,我去最合适,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你们背后。”
永宁:“你还小。”
李从殊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二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跟着父亲上战场了,正院的人失手一次,我想他们也不敢再动,最多我去了正院不吃不喝不碰,看完姨娘后就回来。”
永宁确实有点心动。李从殊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去见自己的亲娘,吴氏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防备
“你不怕吗?”永宁问道,她还记得当初李从殊见到侍童的死状,好几天夜里都被噩梦惊醒,她以为如今他应该是不想去见正院的那些人的。
李从殊眼神动了一下,但很快便的更坚毅:“我不怕,二兄在我这个年纪面对的是敌人真刀真枪尚且不怕,我也不怕。”
说道最后眼中一亮,竟然有了兴奋向往,果然是李家的人,骨子里是一样
永宁在房里坐立难安,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虽然派了人跟着李从殊,但进了正院,这些人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她是真怕吴氏会失心疯,不管不顾的对李从殊做点什么,那她该如何跟曹夫人交代。
“他去了多久了?”永宁问道
素心:“半个时辰了,应该快了。”
主子焦心,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更忧心,素心也把脖子伸的老长,眼睛紧盯着门口
忽然,有人影闪过,素心心中一细,大声说道:“公主,四公子平安回来了。”
还特意加了平安儿子,是真把正院当成龙潭虎穴了。
永宁仔细询问了一遍李从殊事情经过,因着昨日曹夫人才送来衣裳,今日他便以想念姨娘要去探望父亲和姨娘。
吴氏不知道是因为大局在握,觉得他们翻不起什么浪来了或是看他是个孩子,没有威胁,很是爽快的应了。
不过准许待的时间也不长,身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