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装腔作势,左右看着他受伤的手,上面裹了厚厚的一层白布,令人看不清伤势。
“原来李大小姐是想缓和两天,那到底是两天还是多少天?”
过两日,便是元宵节。
吴勇也并非是昏庸之辈,要是等两日,过了这盛大的元宵节,他在衙门老爷面前,还有什么话可说?
两日是等不了的。
李月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紧接竖起食指:“一日足矣!”
吴勇上下打量李月银一番,迟疑片刻,便同意。
自李月银醒来之后,周身的气场与以往大不相同。
不过,这里的人可想不到穿越。
这副身体俨然换了主人,他们只会觉得李月银没了以往娇弱,更有几分镇住人的气势。
说出口的话,莫名让人愿意相信。
殊不知,吴勇刚踏出房门,李母和李朗俊就围上了李月银,拉起她后,紧张焦急浮上面容,揪着她的衣袖询问:“银儿,一日的时光,我们……哪里给他凑五十两银子啊?”
“谁说缓和了这一日,他就一定能拿到我们的银子?”李月银神态若然,仿佛刚才那个坐在地上低声哀求的人不是她。
李月银又不是傻子,虽然讲诚信是传统美德,但吴勇没有仁义在前,此时,如果再老实双手奉上银两,让对方不劳而获,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傻子!
李母听完,睫毛轻颤,似乎想到不好的事情。
李母抱住李月银的身躯:“银儿,你可不能做伤人性命的事情!”
一语震惊两人,李月银睁大双眸。
怎么敢想她一介弱女子会伤到野汉子的?
反驳的话还没讲出口。
李朗俊却抢先一步:“阿姐,让我去吧!本来我就无用,若我这般无用,也能除了吴勇那祸害,也不枉我身为李家人!”
李母还想说什么,被李月银立马打住。
她承认,她与原主的性格不相似,也懒得伪装。
没想到,她的“性情大变”,会让家人如此误会。
李月银哭笑不得。
安抚住两人,并神秘道:“放心,我有办法!”
银票仍散落一地,李月银一张一张捡起,拂去上面的灰尘,最终交到李朗俊的手上,淡淡道:“你不是要去赌吗?”
李朗俊顿时手一撒,银票又掉了一地。
李月银:……
“请捡起来。”语气不善。
李朗俊背后一麻,乖乖捡起,越发觉得李月银不似从前。
李母揪着心来问,李月银只道让她放下心,她会亲自带着李朗俊去赌坊,所做一切只为化解危机。
时候尚早,一家三口吃了顿饭,阿姐李月银这才领着她阿弟李朗俊,大摇大摆前往天盛赌坊。
方寻文常去的那家赌坊。
方寻文是谁?
与原来李家门当户对的方家小儿子。
小纨绔一枚。
李朗俊与这厮玩过一段时间,评价道:“方寻文有钱是有钱,却是个守财奴,输了便挥袖让位,站一旁瞧着。”
简单来说,是个适度的小菜鸡。
李月银迅速找到方寻文,将大部分银票塞到李朗俊的手心:“就跟他玩。”
“阿姐,想赢钱也不能找方寻文吧。”
李月银狠狠瞪了他一眼,实话实说:“你要是有赢钱的本事,我今日也不用跟过来。”
李朗俊摸摸鼻尖。
李月银:“你听着,不许赢方寻文,还要喂他牌,直到你手中的钱输完为止!”
“阿姐……”
“快去!”
李朗俊身在牌桌旁,心却死黄河。
见对面方寻文咧嘴大笑,更是心中痛苦,偏偏阿姐还在不远处瞧着,悠哉喝茶。
李朗俊一愣神,右手那谁大叔,怒火旺盛,一掌拍下,桌面大颤。
吓得李朗俊差些飞上房梁!
某大叔:“你会不会打,会不会打!你他娘的一直输,别带上老子!”
李月银立马跑到李朗俊的身边,躲在他身前,跟大叔道歉,接着匆匆忙忙将李朗俊带回家。
方寻文乐呵呵,不知死活道:“害,不怪李兄,是我今日手气不错!”
某大叔狠厉眼神过去。
方寻文:……
方寻文:“我娘好像……好像叫我回家吃饭。”
姐弟二人躲在赌坊墙角看方寻文背影远去,才走出来。
李朗俊满脸愁容,语气也紧张:“我们真的输了这么多钱给他,完了完了!”
怕什么。
李月银卸下一口气。
小鱼儿还没上钩呢。
*
李家落魄至此,李父盘下的这家铁匠铺作为最后的生计,风雨无阻营业,开炉。
李月银踏入后堂,立刻感受到火气灼人。
跟上辈子的温度一模一样。
那时,刚触碰到灼热,身后便会传来一声声“大师姐”的问候。
眨眼瞬间,已然是上辈子了。
李月银转身,便瞧见原本抱着手躺在角落睡觉的吴勇正看着她。
吴勇:“哟,小姐,约定的一日不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那语气就像李月银赶着来给他送钱似的。
恶心至极。
李月银不理会他的调侃,拿出一张契约,慎重交予:“毕竟你的手是在我家伤,这份契约你签下,算是对你的补偿。”
话音为落,吴勇的眼睛就已经亮起来。
店里的每件铁器都有一份契约,卖出去后按照契约,与铁匠分成。
吴勇拿起那张契约,虽然这把不是他打造的,但外型小巧,工艺复杂。
若日后有富贵人家卖下——
也是大赚一笔。
吴勇仰头长笑,“李小姐爽快人!”挥笔写下名字,按下手印。
李月银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