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身黑色劲装,眉如墨画,眼若星辰,颚角锋利,马尾高束,浑然天成的俊美,又夹带着不可言说的凌厉。
他一抬手,斩落断手的利剑便应召归来,男子负剑而立。
“剑法不错。”
卿善转头对邬眠说道,声音低沉浑厚,颇有磁性,如细水鎏金的细质砂砾。
邬眠对着这张脸呆了。
好……好帅!
邬眠尚未反应过来,卿善眉头略皱,抬手捏决,利剑破空,直直穿过涂允泽心脏。
“大师兄……你修为又精进了啊……”
谢清英惊了,我跟这狐妖打得有来有回,你丫一出场就一剑戳死,我不要面子的吗?
“清英,这位是?”
“师父下山新收的弟子,小师妹邬眠。”
“师兄好。”
邬眠终于回过神来,上前说道。
卿善略一点头,对谢清英道:“青霜剑跟着你委屈了,小师妹用得正好。”
“这……”谢清英为难,剑给邬眠了,那他以后带什么装逼。
“我此番云游得了几根天蚕梭,正好给你装配响泉。”
“我也觉得小师妹气质与青霜很搭,给她再好不过了!”
三言两语就帮邬眠得了一把好剑,邬眠看向大师兄的眼神更显崇拜。
不远处,涂允泽吐出一口血沫。
“呸,见利改令,你们修道之人不过都是些伪君子!”
“反正伪君子不偷食人心。”
谢清英冷冷说道。
“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辱我妻,就该杀!”
“等等,你说张生陈郎他们辱你妻?”
邬眠奇道。
“那姓张的书生衣冠禽兽,温良恭俭让都被他吃进肚子了,当着闺阁小姐的面就敢吐写秽乱之词。”
涂允泽眯了眯眼看着邬眠道:“我记得竹桃郊外踏青遇见张生那日你也在,怎的毫无印象?”
一见说到原身的事,邬眠一慌,谢清英接口道:“她婚嫁那日受你一掌,平白失了记忆,那陈郎呢?”
“不过开个绣坊蝇营狗苟讨生活的人,也胆敢撺掇贺州抢亲,一颗心罢了,没跟布料坊一样烧了他那绣坊都是客气了。”
“贺州的生意也是你弄的?你真是坏到胚子里去了!”
邬眠气道。
“涂郎,你怎能如此……”
贾竹桃被探春扶着走到了庭院之中。
“竹桃……”
涂允泽看着不远处走来的贾竹桃轻轻喊道。
“你困我于梦中便算了,怎能还如此戕害他人,贺公子又何其无辜?”
“你心疼贺州?当初是你看中我的相貌与才干,主动拒了贺州的。”
涂允泽轻笑一声说道。
“你若不插手,贺公子岂会破产,今日几位道长都在此,你还是早些认罪,兴许还能有条生路。”
贾竹桃眼角含泪,对着涂允泽说道。
“竹桃,如今你来装作好人了?你以为你那婢女失了记忆,你做的事就再也没人知道了吗?”
涂允泽突然起身向贾竹桃走去,谢清英一动便横在他面前,阻止他继续向前。
“你以为恶人只有一个吗?竹桃,当初你与我多恩爱欢喜,那日我料理完姓陈的,正想去处理贺州,不巧被你正好撞见。
我怕吓着你,我没再去贺州动手,你与我说你不怕我,结果呢?新婚那日你让你婢女替你上了花轿!”
涂允泽嘶吼着指向邬眠,“如若不是我等待不及,还在路上我就想在花轿里看你一眼,恐怕得那婢子与我入了洞房才能发觉吧。”
“凡人都惧我,我原先欣喜你与旁人不同,不曾想你竟也是。”
“我是害人众多,你也把不知情婢女推向火坑,竹桃,其实我们都一样。”
贾竹桃闭唇不语,本是刚刚苏醒而显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听完一席话,谢清英眉头不禁皱起,拦住涂允泽的动作也略略放下。
此时涂允泽抓住了机会,闪身便穿过谢清英,往贾竹桃方向奔去。
卿善正欲上前降服,却见涂允泽身体突然膨胀。
妖丹自爆!
金丹境的妖自爆妖丹,其中的威力不容小觑,卿善无法,只得带着邬眠后撤。
“竹桃,你知道山里常有夹竹桃这种花吗,叶影参差,花影迷离,红得妖冶,但倘若不慎误食,其中毒汁竟能将人致死,可是竹桃,能与你葬身一处,我甘之若饴。”
待妖丹爆后再来看,庭院宛若废墟,贾竹桃和探春一具尸首都未留下。
听闻动静赶来的贾县令却也只徒见到爱女葬身于那爆炸之中,痛哭流涕。
“县令,节哀。”
谢清英缓缓走上前去安慰贾县令,他衣裳外袍已破损不堪,头上发冠稍乱,好不一狼狈模样。
自爆能量不容小觑,谢清英只能勉强自保,无援手之力。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师兄,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此间妖事已了,该回山了。”卿善回道。
“我听闻贾县令丧女后,唯有贺州替其忙前忙后。”谢清英说道。
“大概是真心报答往年贾县令对他的照顾吧,”邬眠踢着脚下石子说道:“贾县令是个好人。”
“所以我们这回都没收除妖钱了,你知道大师兄出手费用得多高吗?”
“那是大师兄厉害,哪像你天天挂把宝剑就以为自己风流倜傥。”
“得,我拿着就是把破剑,你拿着就是把宝剑。”
……
邬眠三人踏上归山之途,桃源县也开始重归安宁。
以后桃源县孩童可能会听闻,不乖会被狐妖吃掉,少女会担心俊逸非凡的男子,实则想掏人心脏。
但涂允泽永远不会知道,那个被他一掌拍死的贾府婢女邬眠,曾背着所有人偷偷芳心暗许过,不惧他的真身,甘愿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