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竹桃房内
床上女子长相清丽,轻阖双目,眼睫不时轻颤,颇有一副弱柳扶风之感。
这便是贾府小姐贾竹桃真容,耳闻已久,邬眠终于亲眼见过一次。
好不一娇可人儿,邬眠心道。
“道长可有眉目了?”
贾县令不由焦急地问道。
谢清英略一思忖,道:“贵女昏睡不醒,时常惊呼,身冒冷汗,像是被妖物缠上了身,谢某奏一曲《清音》,应当能够缓解一二。”
“道长请——”
谢清英抬手召出响泉,抚弦奏乐,曲调流转而出,邬眠马上闻弦音而知雅意。
这哪里是《清音》,分明是《镇妖》!
贾县令听不出其中深意,整颗心只系在女儿身上,盼着她能尽早转醒。
床上贾竹桃黛眉一皱,哼叫出来,对琴声似是有反应,而琴声此刻却突然停止。
“抱歉道长,我看竹桃有转醒迹象,急着上前看看,无意撞您。”
涂允泽满脸歉意说道,谢清英斜了他一眼,收起响泉,淡淡说道:“无妨,涂公子关心则乱,可以理解。”
“道长,不继续了吗,竹桃刚刚才有反应!”
见谢清英收琴,贾县令急道。
“《清音》极耗精力,一日只可奏一次,今日已奏,明日再前来为贵府小姐奏曲。”
谢清英面不改色地胡诌道,邬眠在一旁简直对自家师兄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叹为观止。
“那便明日再劳烦道长了,我吩咐管家收拾客房,道长在府上暂居几日可好?”
“不麻烦县令了,谢某与师妹自有去处,明日定准时来访。”
“那我也不留道长了,我再看看竹桃的情况,允泽,”贾县令转头对涂允泽说道:“你替我送送道长。”
“是。”
“涂公子对贾小姐当真是情深义重。”
路上,谢清英突然说道。
“道长说笑了,我与竹桃本应结为夫妻,恩爱不凝,关心妻子,本是分内之事。”
“哦?”谢清英笑道:“那为何你要对你的妻子施以魇术?”
涂允泽停下脚步,转身问道:“道长这是何意,涂某听不明白。”
“别装了,方才师兄弹的是《镇妖》,你若为人,何苦打断师兄奏乐!”
涂允泽抬眸看向邬眠,冷冷说道:“我早就该一掌把你拍死。”
话落,涂允泽闪身跳出十米之外,忌惮得看向谢清英。
“婚嫁那日的妖物是你,芙蓉镇上的狐妖也是你,涂公子好手段,摇身一变就不是害人不浅的狐妖,成了贾府县令的乘龙快婿。”
谢清英嗤笑道。
“一堆人渣罢了,杀了我还嫌手脏。”
“那你心爱的妻子可否知晓她俊秀有才的夫君是只食人心的妖怪。”
闻言,涂允泽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不再与谢清英语言对峙,直接闪身攻了上来。
谢清英拎起邬眠闪身后退,把邬眠放至角落,抬手解下青霜丢给邬眠。
“顾好自己,”谢清英说道,转身抬手又召出响泉,迎上涂允泽。
邬眠伸手接住青霜,好久没碰过剑了,好怀念,邬眠心中默默流泪。
伸手一拔,青霜出鞘三寸,剑身极薄,刃如秋霜,无不透着寒意。
师兄你真暴殄天物,这么好的剑在你手里居然只是个耍帅的工具,邬眠心中满是对阔绰人家的憎恶。
而此时,不远处谢清英和涂允泽早已打了几个回合。
先前在房内,谢清英讲得半真半假,一日只可奏一曲的非《清音》,而是《镇妖》。
《镇妖》已奏,如今只能凭借其他琴艺与之对抗,虽说略占上风,但想擒住涂允泽,也还需花费一番心力。
琴声阵阵飘向远方,不过半盏茶时间,贾竹桃房间的方位突然升起一束红光,很快那红光直追涂允泽,进了他的身体。
“你!”
涂允泽瞪圆双眼看向谢清英。
交手中,谢清英融了《清音》曲于攻击之中,贾竹桃房间距离不远,谢清英凝了灵力在琴音中,很快便传至贾竹桃处,《清音》奏效,涂允泽施于贾竹桃身上的术便没了。
而这边涂允泽双目圆睁,身上弥漫着一圈红雾,原本俊朗清风的脸上平添一抹妖冶,周身气场浓厚,像是在酝酿什么。
不好!
谢清英心道,大意了,解开了贾府小姐的魇症,倒是让这妖作用于她身上的妖力回归了,现在的涂允泽恐怕更难对付。
角落里的邬眠也是看了出来,手持青霜立于一旁。
虽然这具身子修为低微,但我还有剑在手,再不济,补个刀也是够用的,邬眠心想。
“你们逼我的!”
不远处的涂允泽像是爆发了,修为一下升了一小境界,横冲过来。
谢清英大惊,这一爪不能硬接,闪身躲开,欲拨弦施法。
这狐妖现在的修为,恐怕只有大师兄才能降服了。
谢清英心想,正欲再缠斗一二便携邬眠离去,不曾想涂允泽并未追上谢清英,而是直奔一旁邬眠所在地。
邬眠眼见不妙,连忙抬起青霜施以剑法。
剑罡同流,上等剑法,攻防一体,势如破竹。
奈何邬眠修为太低,十成威力发挥一成不到,很快便被涂允泽一掌击破。
邬眠口吐鲜血,预备再提剑阻挡,持剑之手却被震得动弹不得。
难道这身子注定就是被一掌拍死的命?
邬眠哀道。
我才活回来不过十日啊。
正当涂允泽凝聚妖力预备再下一掌之时,一道飞剑破空而来,直斩涂允泽。
涂允泽右手瞬间离体,手腕处鲜血直流。
谢清英此刻恰好赶来,一音便将涂允泽震退。
“大师兄。”
邬眠还是第一次见谢清英如此发自内心的尊称一人,向来人看去。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