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山路上,考虑到邬眠和谢清英无法御剑,卿善很体贴的照顾二位师弟师妹,选择了与其一起乘坐马车。
盛夏的郊外暑气扰人,蝉声乱鸣,好在谢清英多的是寒冰符,一连贴了好几张在车内,倒也清凉宜人。
车外是聒噪,车内也不清静到哪。
这边,谢清英又翻来之前那本书卷细细品读起来,邬眠有心亲近大师兄,但瞧着那张俊得很有距离感的脸,心中顿然升起一种不可亵玩之感,遂又凑近谢清英边上,看看他在干嘛。
谢清英好似对书中内容看得入迷,连邬眠已至身旁都未发觉,待得邬眠突然凑近,竟是被吓了一跳,书都给抛出去了。
谢清英欲将书捡回,不料却被更近一旁的邬眠抢先得手,她翻开这本封面印着琴经二字的书卷一看。
仙家宗门名流公子排行第七——谢清英
谢珩,字清英,琴修,蜀中方壶山出身,风流蕴藉,霞姿月韵,如山林翠竹,一曲响泉,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醉人心弦,人称锦城绿绮。
邬眠:“……所以你一路上看琴谱就是在看世人怎么夸自己的?”
“咳……”谢清英略窘道:“修炼乏味,总得有点消遣之物。”
邬眠不可置信,就师兄你这样之前还说我修炼懒怠?
“这玩意都是怎么排的?”
收拾完震惊的心情,邬眠很快也好奇道。
“根据修为家室品行能力——以及最重要的外貌综合排名。”
说着,谢清英又掏出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的竹扇,自我感觉良好地轻扇。
“不过也不全面,大多是中原修士,十洲三岛内常年不出宗门的逸士无从参考,自然没有录入。”
“那排第一的是谁啊?”
不谈谢清英在熟人面前的臭屁做作,他在外人面前一向翩翩得体,像个君子,前世在昆仑,邬眠所见外貌能比上谢清英的寥寥无几,也就掌门坐下大弟子略胜一二,这样都只能位列第七,邬眠对那榜首之人不禁分外好奇。
“诺,”谢清英突然凑近邬眠,用折扇遮掩对面视线,说道:“就坐那呢。”
马车对面,卿善双手抱剑,盘坐闭目,像是在冥想修炼,五官立体分明,只一个侧脸轮廓,已惊为天人。
如此美貌,也当真对得起这第一,邬眠心中叹道。
“榜单更迭几轮,榜上众人都有所变化,唯有大师兄岿然不动。”
谢清英补充道:“除妖功绩大师兄也是位列榜首,上回见大师兄出手,想必修为已达元婴后期快入出窍境了。”
闻言邬眠大惊,出窍境在昆仑山已是长老修为了。
“除却十洲三岛的修士,大师兄已是中原新生一代第一人了,”谢清英将折扇一合,继续道:“大家都称他——摇光星。”
“摇光星?”说着,邬眠好似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大师兄的剑是——”
“剑铭破军。”
对面传来低沉浑厚的声音,卿善结束了冥想。
六界初分之时,人界曾有十大神剑,然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十剑大多未曾听闻现世,后有七把名剑,铸成之时,北斗星先后闪耀,是以人们将十剑替换,徒留轩辕、赤霄、承影三剑镇榜,引北斗七剑上榜,破军位列第九。
“大师兄尚在金丹境时,破军便已认主,上一位神剑主动认主,还是昆仑那位前辈。”
谢清英颇具崇拜地说道。
那你可知昆仑山上那位前辈如今正是你时常欺压的小师妹吗?
邬眠皮笑肉不笑地心道。
前世邬眠降生之时,天生异象,北斗天枢白日亦长明,神剑有灵,邬眠金丹修成之际,天枢对应贪狼剑主动寻来认主。
大师兄当真天赋卓越啊,邬眠心道。
“踏月仙玄门名士修为过人,十洲三岛内险有敌手,最终却败于天劫之下。”
卿善颇感遗憾说道。
“踏月仙?”
自己前世的仙门名号被如此念出,邬眠正感到怪异,不料谢清英却以为师妹未曾听闻,好声解释道:“踏月仙便是刚刚提到那位前辈,前段时日昆仑丘上雷云攒动,动静不小,仙门百家都该得知,昆仑渡劫。”
谢清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二十年前,我不过将将周岁,百越魔教叛乱,民不聊生,然中原各大宗门都勾心斗角,不愿出头,魔教势头强劲。”
“正是与魔教关键一役之时,贪狼神剑横空出世,一剑斩月,力挽狂澜。”
卿善接口补道:“拜月教溃败,那夜月色如洗,贪狼剑主踏月而来,自那之后世人称她为踏月仙。”
“我偷偷与你说,踏月仙成名那役,大师兄可是也在场。”
谢清英凑至一旁悄悄和邬眠说道。
“可是大师兄那时恐怕还在孩提之年吧!”邬眠惊道。
“大师兄便是那时被师父捡回山中拜了师,我再同你说个秘密,大师兄恐是将踏月仙视为偶像呢……呃!”
谢清英话还未说完,便察觉到一冰冷视线直直地射了过来,顾念着那天蚕梭尚未到手,识趣地闭上了嘴。
邬眠倒是颇感意外,偷偷看向卿善。
卿善坐于窗边,轻轻撩起帘子,窗外的阳光透了进来,打在他清俊的脸上。
“快到渝州城了,先寻客栈吧。”
“嗯。”
邬眠和谢清英应道。
如此美男崇拜于我,邬眠不禁心多跳一下,还当真让人欢喜。
渝州城内
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店铺内也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怪了。”
“怎么了师兄?”
“平素经过这渝州城,没见有这么多人,可是最近出了什么大事?”
谢清英奇怪道,方壶山位于蜀中,归山几乎必过渝州,但谢清英过了这么多回,倒头一次见渝州城内如此热闹景象。
“这位公子外地来的吧?你怕是不知,晏家公子修为了得,不过将将加冠,已突破金丹境了,如此天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