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茶盏狠狠被搁置在红木镶螺钿八仙桌上,茶水肆溅出一片。
屋内一众丫鬟,噤若寒蝉。
地上跪着禀报消息的青竹,也被长公主这怒极的声色震的一抖。
“废物!全是一帮废物!我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要他们五城兵马指挥司提头来见!”坐在圈椅上的李清韵胸脯起伏怒极!
京都之中,竟然出现山匪流窜,她的嫡子竟然就在这偌大的相国寺里失踪了整整三日!
堂堂五城兵马指挥司,竟连人都没给找着,可笑!实在是可笑!
看着青竹递上来的信件,李清韵更是怒极,这群酒囊饭袋。
一边的崔嬷嬷见状担忧李清韵的身子,出声道:“殿下息怒!青玉已经领侯爷的令牌在大相国寺搜寻了,世子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就算是崔嬷嬷极力劝着,三日未眠的李清韵觉着不能再等了!
谁敢动她的逆鳞,便要做好雷霆万钧粉身碎骨的准备。
片刻,李清韵收敛起面上的怒意,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对着一旁躬身的崔嬷嬷说道:“替本宫梳妆,本宫要进宫面圣!”
崔嬷嬷眉间一跳,俯身称“诺!”
......
崇政殿内,銮金铜宣德御炉,烟升寸缕。
李清韵穿戴珠翠蹙金九重翟衣,冠花钗九树,挺直的跪在当今天子前,声色不大,所述之事却足以让天子震怒。
“父皇,儿臣要状告巡城御史柳涵清、京兆尹郭维清玩忽职守,督查不力,欺上瞒下致使流寇流窜京师为祸百姓!”
本伏案书几前的皇帝,停下手中御笔,闻言抬起头,直视地上跪着的平康公主,九五之尊的声音缓缓而起:“细说。”
李清韵原本跪在地上,闻言直起身,直视龙椅上积威甚深的皇帝,她的父皇,一字一句道:“身为京兆伊,山寇流窜至京师大相国寺外,祸害百姓长达十五日由余,竟无人上报,此乃亵职,此罪其一。”
“其罪二,身为京兆伊布控五城兵马指挥司不力,致使其下官欺下瞒上,不安抚百姓,反因私犯公,罔顾百姓,陷父皇于水火,此乃大罪,儿臣恳请父皇下令即可督查京兆伊、巡城御史等人!”
语罢,李清韵双手递上一叠信件,“这是儿臣今日调查的罪证,大相国寺已屡屡发生山匪祸事,五城兵马司的人却当做儿戏,随意打发了百姓,致使无辜屡屡发生惨案。”
闻此二言皇帝当即色变,即刻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内侍大太监傅公公。
一旁的傅公公授到皇上示意,即刻接下长公主李清韵的信件呈上。
李清韵字字泣血道:“若非儿臣的嫡子元淳和陆太傅家的女郎也遭山匪毒手至今下落不明,恐怕满皇城的人都不知此事,因他们督办不力,却知而不报父皇,望父皇还百姓一个公道,救救孩儿的元淳!”
此时的皇帝,隐隐有了怒意,示意宫人扶起平康公主李清韵,出言道:“傅言拙,即刻去查,即刻去传他们二人前来面朕。”
“诺”
傅公公深知此事不小,不敢耽搁,即刻亲自去通传。
京都流寇作乱却无一点风声,这可不是小事,这京兆伊和巡城御史只怕摊上大事了。
待傅公公去通传后,平康公主李清韵止不住哭出声来,皇帝望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女儿,随即招来禁前羽林卫,吩咐着:“随平康的人去大相国寺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要朕的状元郎,朕的外孙安然无恙。”
望着女儿这副模样,皇帝也不得不出声道:“ 平康,你且安心,父皇会为你找回元淳这孩子,切莫在哭了。”
平康公主李清韵闻言,这才止住哭声,红着眼眶用帕子擦掉泪水道“儿臣多谢父皇。”
出了宫门外,李清韵这才收起泪水,想起这几日查出的事情,简直怒火中烧。
崔嬷嬷随平康长公主面圣这一番言谈,也不禁折服,“殿下此番不仅能能顺理成章让圣上出动羽林卫下旨搜寻营救世子,还能还那些受冤情的百姓一个公道,公主大智!”
“这山匪的确是出现了好一阵时日,为祸百姓不说,最当万死的是那五城兵马指挥司副使,弱不欺百姓,百姓有冤屈案情,竟敢肆意压下其罪当诛!”
“崔嬷嬷,你我始终要记着,父皇爱重我,但也更爱重于这天下百姓。”
一切尽在不言中。
“快随我回府,召见太医在侯府候着,有父皇羽林卫出动,淳儿应当很快便有消息。”
......
有了羽林卫的加入,搜寻很快便有了结果。
“快!世子找到了!”
然而等到羽林卫和青玉、青竹一道见到嘉元淳时,便是面色惨白倒在陆茂安怀中,两人衣衫不整昏睡在一处的模样。
羽林侍卫长、五城兵马司和青竹、青玉他们面面相觑,这!
不敢作他想,青玉率先做出反应:“世子情况不明,救世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