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又是一跳:“他这么和你说了?”
“小男孩倒是没明说,只是,”你侧过身子,把胳膊肘靠到亚瑟肩上,“我和那么多男人周旋,总看的出来一个刚成年的小男孩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想干什么。”
亚瑟沉默了。
“要我拒绝他吗?长官。”你调笑着眼前的绅士。
“别用那种语气说话,”他深吸一口气,皱着眉,“你不用想着挑衅我。”
“我哪敢啊?”你半眯着眼,撅起嘴。
他忽然伸手扣住你的后颈,低头吻你。
你并不抗拒他的吻,顺应他的动作。你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他紧闭的眼睛,金色的睫毛在脸颊上抖动,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扣在你后颈上的手很用力,用力得你怀疑他想杀了你。
过了很久,他离开你的嘴唇,额头抵在你肩膀和脖颈的交界处,大口喘着气,声音有所软化:“帮我看着他,玛戈,他迟早得学会这一套。”
你从他前襟的口袋里抽出手帕,仔细地擦嘴:“我不知道当哥哥的还要负责性教育。”
“他得适应这个大污水坑,玛戈,注意分寸。”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你翻白眼。
亚瑟的额头离开你的肩膀,他伸手抚摸你额前的碎发:“玛戈,我欠你一个人情。”
“上次你对我这么说的时候还是十年前,你教唆我阻止妈妈嫁给你父亲,所以我现在只能女承母业了。”
“玛戈,求你。”他的手下移到你的腰上,轻轻地摩挲你深红丝绸布料下更细腻的肌肤,“我永远欠你的,我会补偿你的。”
你看着他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忍不住要歇斯底里。他那双眼睛总是能在注视着你的时候,让你觉得他眼中只有你一个。
“别用你那双眼睛看我,柯克兰。”
“别像那些混蛋一样叫我柯克兰。”
“哦,我那不承认我的身份的、尊敬的哥哥亚瑟先生,这个称呼你喜欢吗?”
“再说一句与这些有关的话,我……”
“别啊,别威胁我啊,我亲爱的亚瑟,我的老主顾,我尊敬的柯克兰家主,”你笑嘻嘻地往他胸膛上靠,“我可害怕极了,先生,毕竟我现在只有你了。”
“你上次和弗朗西斯也是这么说的。”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搂着你腰的手,“帮我看好马修,别让他和别人多接触。”
“别人指的是谁?”
“别的任意一个女人。”
“哦?”
“不用问为什么。”
“我不问也知道,大概是父母新丧继承大笔家产却毫无社会经验的小男孩像一块奶酪,随时可能被人敲诈。”
“闭嘴,玛格丽特。”
马车绕了一圈,又绕回了你家,停在你的花园小门前。
你热情地搂住亚瑟的肩:“和我上楼吗?嗯?”
“和你上楼干什么?”亚瑟冷笑,“说的好像你真会和我上/床一样。”
“不试试引诱我一下吗?”
“你难道不清楚我们的关系?”
“你难道真的在意这个?何况那也不一定啊——妈妈又不是只有你父亲这一个男人。”
“你……”
“好吧谢谢指教柯克兰先生。 ”你凑到他面前,“再来一个吻吗?刚才感觉很好。”
他正要低头,你就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下,跳下马车:“我会帮你的,亚瑟,记得补偿我就好。”
你站在爬满玫瑰的花园栅栏前,对他挥手:“回去给小男孩好好当鸟妈妈吧,先生。”
3.
“莱斯科小姐,您愿意在明晚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我们可以在晚餐后一起去看戏,我订好了票,是《煤气灯下》。——仰慕您的,马修·威廉姆斯。”
你收到一封郑重其事的邀请函,很难想象那个写信的小男孩到底是划划改改多少次后才写下的。
你对女仆说:“如果送信的还没走,让他捎口信回去,就说我答应了,明晚等他来接我。”
你面对镜子,摘下耳坠放回首饰盒。镜子里的女人很美,她本可以有机会成为柯克兰家族最耀眼的红宝石,现在却生生把自己埋进土里,种成了一朵野玫瑰。
你从首饰盒里挑拣出一串珍珠项链,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晶莹剔透,洁白得毫无瑕疵,价值连城,这就是柯克兰家主的“补偿”。和这串项链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烫金花纹的信纸,流畅优美的花体字流利地描述了你的象牙白肌肤、玫瑰色嘴唇和鸦色鬈发有多衬这串珍珠项链。
你冷笑,狠狠扯着项链,一直到手指发白勒出痕迹,也没能扯断。你把珍珠项链戴上脖子,轻轻摩挲。
你撕碎亚瑟的信纸,又随手抓起了马修的信纸——停下了。你冷冷看着信纸上端正幼稚的字迹,半晌,神色有所松动。
你叹气,把那张信纸叠好,放进抽屉里。
第二天晚上你看见马修的时候,又忍不住要笑出声。
小男孩有些局促,但比上一次见到时要沉稳许多,显然亚瑟有好好教导过。
“晚上好,莱斯科小姐。”他接住你递给他的手,隔着手套吻在你的指尖,挽着你的胳膊,把你扶上马车。
“威廉姆斯先生,您可犯不着这么礼仪周到,”你坐在他身边,把玩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这样周到的礼仪是留着用来对付淑女的,而不是我这样的姑娘。”
“不,我……”他又紧张起来了,“我很抱歉,莱……”
“嘘,”你示意他噤声,手指按他的嘴唇,“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更轻松一下,不是吗?”
“莱斯科小姐,”他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增,“我只是希望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开心一点。”
“来自绅士的尊重和繁琐的礼仪并不会让我开心,您不能强迫狗洒香水戴领结。”你毫不在意地靠在他身上。
“您……”他眼里的难过都要溢出来了,“您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应该是怎么样的人?”
“您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