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
费里西安诺扯扯嘴角,轻笑一声,撒开你扬长而去。
罗维诺将审讯室的门关上了,隔绝了里面炼狱般的场景。
他低着头,与你对视。
“过来。”他向你伸出手,面无表情道。
你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干呕了一下,颤颤巍巍地后退了一步。
那一刻,罗维诺的脸色极其难看,眼神中乍现出了暴戾的凶光,下一秒就要将你撕碎。
他摸摸你的脸颊,手指上的血蹭在了你雪白如纸的肌肤上,但很快就被你泉涌般的泪水冲刷了下去。
“啧。”他从齿缝间挤出这意味不明的一声,不知道是烦躁还是嫌弃,又或者是自嘲。
“这样就怕到不行了吗?”
罗维诺审讯时那副残暴的气质还没褪去,压迫感极强,让你几乎站不稳。
他死死盯着泪流满面的你,沉默。
你在他面前哭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哭得像现在这样惨,这样……绝望。
“算了。”他长叹一口气,一下子卸下了气势,抬手抓了把自己后脑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等过段时间,我送你走——!!!”
他的后半截声音被惊讶给吞没了。
你上前一步,颤颤巍巍地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前襟上。他的前襟上也有大片的血,原本都已经要干了,这下又被你的眼泪濡湿,开始往外扩散。你闭着眼睛流泪,白净的脸上满是泪痕,还有从他身上沾染上的血污。
“罗维诺……”你用不成调的嗓音叫他。
罗维诺低头看你,他看见你浅色的发旋,看起来柔软毛绒。
“真是输给你了。”他嘟嘟囔囔的,脱去了沾了血污的西装外套,露出底下干净的衬衫,用手帕一点点地擦掉你脸上的污渍,还有他手上的血渍。
“走吧。”罗维诺牵起你的手,带着你往外走去,“要散步吗?”
你逐渐抽抽搭搭地止住了哭:“要。”
你们两个并排走在花园里散步,身边的玫瑰散发出馥郁的香味,将所有黑暗中的血腥与残暴都掩埋地底。
你抬脸感受了一下今天的阳光,试图讲点什么,来缓解一下你们两个之间的气氛。
“我昨天晚上梦见我回我外婆家了。上次我在外婆家楼底下玩的时候碰到了一条白白的小松狮,等我回家的时候它也想和我进电梯,我就赶它走。后来我外婆和我说,那只小松狮是四楼邻居的,会坐电梯的。后来它又和我进电梯,我就没赶它走,还给它按了四楼。到四楼的时候它抬头看我,我就和它说你到啦,它就走了。”
你胡乱比划着,开始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让罗维诺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凝重。
但是没等他笑起来,你自己就先把自己讲得笑起来了。
罗维诺抬眼看你,你站在阳光底下,手舞足蹈地给他讲你从前的生活,眉飞色舞的,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他想起小时候养的一只小兔子。
那只小兔子娇气、胆小、柔软,每天都要晒太阳,怕黑,怕生,要他陪着。如果不好好娇养起来,就会生病。
后来那只小兔子怎么了?
大概是死了吧,被人处理掉的,因为黑手党的继承人不能养这种可爱的东西。
“嗯?罗维诺你有在听吗?”你回头看他,没想到他竟然在望着你发呆,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怔松。
“我在听。”他说。
罗维诺走近你。
多么柔软的小兔子,多么容易……被撕碎。
他抚摸你的脸颊,看你无知无觉地对他笑。
那一刻,他的心底里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这个想法逐渐演变为无法遏制的冲动,让他脱口而出:“我会带你离开……我们两个一起。”
你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罗维诺的手放在你的肩膀上,却捻出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拿起一看,竟然是个窃听器。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迅速捏碎了那个窃听器。
爆裂和电流滋滋流动的紊乱声在幽暗的小教堂里响起,随即是难以言喻的寂静。
贝露琪站在费里西安诺身边,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费里西安诺毫无温度地勾起嘴角:“离开这里?两个一起?……真是疯了。”
他垂下眼眸,脸色晦暗不明。下一秒,忽然暴起,砸碎了与窃听器联通的音响。
骤然响起的巨响让贝露琪抖了一下。她保持着低头的动作。
“哈。”费里西安诺发出嘲讽的气音。
这一刻,他的眼底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酝酿着电闪雷鸣与狂风暴雨。
10.
停机坪上,你按住被直升机带起的风而乱飞的裙摆,抿着嘴仰头看即将登机的罗维诺。
“到国外出个差而已,别担心。”
他低头亲吻你的额头,掩饰了眼底被费里西安诺算计的不愉:“过两个月就回来了,记得想我。”
你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两口:“你在外面不要乱看漂亮小姐姐。”
“怎么会。”他好笑地揉揉你的头发,并拢了食指和中指在眉梢外侧处,对你行了个礼,“再见。”
罗维诺径直上了直升机,看也没看底下的费里西安诺一眼。
之前罗维诺去回收被叛徒私吞的军火,没想到被军警埋伏了一手。黑手党讲究有仇必报,可计划了好几次,没有哪次成功报复到军警,反而赔进去不少人。现在瓦尔加斯家族的威信有所衰退,在国外的几个分支组织开始蠢蠢欲动,必须前去镇压。
这种事情,就算罗维诺不出面也可以,可这偏偏是首领的命令。
就在罗维诺表现出想带你一起离开的倾向之后,费里西安诺就找上了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以首领的身份命令他前去镇压叛乱。
“我知道哥哥刚谈恋爱,不好离开恋人太久。但是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费里西安诺毫无温度地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