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疙瘩。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叫做边界感的意识?他怎么能做到毫无顾忌地去捏他哥哥的女朋友的脸的?
你很疑惑,你的内心充满了问号,你很想吐槽,但是你不敢问。
你犹豫不决地看着他。
费里西安诺愉悦地眯起眼睛:“有什么想说的吗?”尾音是软绵绵的。
很奇怪,这个黑手党教父长着一张圣子的脸,甜得像牛奶软饼,偏偏冷酷起来吓得你头皮发麻。
可能这就是另一种反差萌吧。
你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你这样摸你哥哥的女朋友的脸,是不是不太好?”
你问他。
在那一瞬间,费里西安诺的脸色瞬间变差,笑意退潮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眼眸里只剩下真正的琥珀般的冰冷。
虽然你应该害怕的,但是你却从他脸上看出了“忽然下头.jpg”的表情包,让你感觉有点滑稽。
费里西安诺的眉眼依旧保持着笑眯弯的形状,声音越发轻柔甜蜜:“这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我可是黑手党啊。”
是啊,按照黑手党的习惯,就是你结婚了他也可以让你变成寡妇。
可你男朋友是他哥哥啊!
这样也无所谓吗?
您就是传说中的牛头人吗?纯爱战士表示出离愤怒!
你惊恐万分,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透露着抗拒。
费里西安诺饶有兴致地欣赏起你惊恐的表情。
虽然胆子还是那么小,但他总觉得你现在好像哭的频率明显降低了,没有一开始来这里时那样动不动就眼圈通红的小兔子模样了,而是像一只胆小又好奇的小羊,这里碰碰那里碰碰。
果然是……有了主的,到底是不一样了。
费里西安诺按捺下起伏不定的心绪,恢复公事公办的模样:“开个玩笑而已,你应该不介意吧。”
你干笑几声:“呵呵呵,我不介意。”你怎么敢介意。
你重新低下头,继续给他分类整理装订文件。
不知道工作了多久,费里西安诺抻开发麻的指关节,低头看到你正头抵着办公桌抽屉打瞌睡摸鱼。
多么柔软脆弱啊。
他忍不住伸手抚摸你毛茸茸的发顶。
沉睡的羔羊毫不自知地把自己的脖颈往狼的利爪底下送,闭着秀丽的眼。那双眼睛一旦睁开,便是澄澈与无辜。
就像他曾经养过的那只刚出生的小羔羊。
费里西安诺是同时和罗维诺养宠物的,罗维诺选了一只小兔子,而他选了一只刚出生还站不稳的小羊。
小羊听话且天真,天天跟在他身后咩咩地叫,信赖地把头放在他的手心上,任由他抚摸。
但是和罗维诺不同的是,罗维诺的兔子是被当时的首领处理掉的,而他是自己亲自下手处理掉了那只羊。
当他动手的时候,小羊依然信赖地向他露出脆弱的脖颈。
那是费里西安诺第一次见血。
从那一刻起,当时的首领将继承人定为费里西安诺,而不是罗维诺。
费里西安诺深深地凝视着你。
你和当年的那只小羊是如此之像,他也忍不住动了将你纳入囊中的心思。
可惜已经有了主,对他警惕万分。
若仅仅如此,他也就放任你和罗维诺了。但偏生你就有这样的魔力,能勾得罗维诺起了洗白的心思。
罗维诺这种身份,要是想脱离黑手党,除非永远给警察当污点证人受一辈子的□□,否则会时时刻刻都面临着被暗杀的危险。
费里西安诺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忽然醒了,继续给他看起文件来。虽然不懂意语,但你还是慢慢发现了规律。
“ll 在意语里是相当于the 在英语吗?”
你问他。
费里西安诺眯起眼睛:“不是哦,是of的意思。”
你“哦”了一声,悄咪咪地记下来了。
在你又整理了几份文件之后,费里西安诺叹了口气:“骗你的,确实是the的意思。”
你疑惑地抬头看他:“真的吗?你确定这次也没骗我?”
你确实有在认真地表示疑惑,费里西安诺却忍不住笑了。
“这次真的没骗你。”
你勉为其难地表示相信他,再次悄咪咪地记下来。
——这才是他的目的。
虽然他给你看的文件并不算是些要命的重要文件,让你听的也不都是机要内容。
因为你说你对意语一窍不通。
但是如果你在他的试探中表现出一丁点懂意语的倾向,他就可以把你打为间谍,将你处决掉。
否则,他又怎么能够狠得下心来再一次杀害柔软无辜的羔羊呢?
他舍不得杀死你,只能这样逼迫自己,也好给罗维诺一个交代。
如果你真的完全没有撒谎……
他就只能找点别的方法来明目张胆地杀了你,又不至于使他们兄弟反目了。
13.
你感觉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奇怪了。
每天都是起床洗漱,然后去费里西安诺那里,和他一起吃早饭,工作,吃中饭,工作,吃晚饭,工作,回去睡觉,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
以前和罗维诺一起的时候,你好像能碰到很多人,比如准备晚饭的人,比如在走廊上遇到的罗维诺的紧张小弟,比如时不时冒出来的贝露琪和霍兰德兄妹。
但是现在,你几乎看不到出费里西安诺之外的人。和他吃饭时会有人来上菜,也是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上来又迅速下去。
这让你觉得这一大栋房子里只有你和费里西安诺两个活人。
而且你来到这里后一直没有手机,找不到任何通话工具,完全没办法和罗维诺对话。
这种情况很不妙,让你联想到了某些pua文学。当你被费里西安诺从人际网中慢慢剥离出来,你唯一能依靠的就只剩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