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腹心事地坐在费里西安诺身边,正在思索着要怎么才能和罗维诺联系上,或者去找一直不见踪影的贝露琪时,费里西安诺也发现了你的不对劲。
“怎么了?”他停下手里的笔,低头看向坐立不安的你,伸手按住你的后颈,轻轻地捏了一下,阻止你的抖腿。
你瞬间一个激灵,僵硬地抬头与他对视,慌乱地眨眨眼睛:“没、没……”
费里西安诺笑得如和风细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呀。”他眯弯着琥珀金的眼眸,低垂着眼帘,声音中隐隐透出些许失落,“毕竟,我答应了我哥哥,要照顾好你。”
你又是一个激灵。
你很想破口大骂。
他管这他妈的叫照顾?
你憋闷地闭紧了嘴,嘟嘟囔囔:“真的没有。”
后颈上捏着你的那只手忽然加大了力度,以不容拒绝地姿态拿捏住了你。
费里西安诺凑到你跟前,眼中那汪琥珀一样的色泽慢慢显现出重重叠叠的黑影,如黑洞,如亿万年前那滴从松柏中滴落的树脂,无情地吞噬包裹了你这只无力挣扎的脆弱蝴蝶,让你同他一样冰冷,拖着你深埋入地底。
“不,你有心事,请告诉我。”他在你耳边轻声细语,温柔的话语无异于威胁。
你打了个冷颤。
在他的注视之下,你颤颤巍巍地开口:“我、我无聊……”
你不敢说你想联系罗维诺,也不敢说你想找贝露琪。
你是胆小、天真、不食人间烟火,但不是傻子。费里西安诺的意思你明白,他不想你接触其他人,他希望把你对罗维诺的影响降到最低。
你不敢对抗他。
费里西安诺听到你这样说,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在那一瞬间,你感觉到四周的寒意与压迫感一下子减轻了。
“无聊啊……”他轻柔地咀嚼着字词,笑靥如一池春水,“那我教你读意/大/利语好不好?”
你其实很想吐槽这个意语的梗怎么还没过去,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你也不好拒绝。而且语言不通的你自从罗维诺走后,更是要闲出屁来了,每天只能机械地给费里西安诺钉文件。
你犹豫一下,点点头,茫然地问他:“那我要交学费吗?”
一看就是对他资本家的狗屁德性有了b数。
费里西安诺忍俊不禁,笑意更真实了几分,温声安慰你:“不收学费。”
于是每天除了钉文件之外,你又多了一项事情,就是和费里西安诺学意/大/利语。
其实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费里西安诺草率地教你一点音节读法和拼法,然后他就撒手不管了,给你字帖和儿童绘本,让你自己描自己看。
要你这个考了教师资格证的专业人员来看,费里西安诺真的毫无师范技能。
怎么会有人教别人外语只教怎么读不教怎么翻译的?
你真的服了他了。
但是你不敢说,只好埋头磕磕绊绊地看图理解意思,一边小心翼翼地幽幽看他一眼。
感谢费里西安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敷衍你。
就这么学了两个星期,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的费里西安诺疲惫地揉了揉作痛的太阳穴,从抽屉底下翻开一本书,指着其中一页:“请为我念一下这首诗吧。”
你接过这本看起来词汇很高级的书,开始磕磕绊绊用五毛钱塑料意语给他念:
“我爱你,只是因为你美艳,
而我的星辰也怀着同样的心愿。
我对你,亲爱的人儿,一无贪图,
只期望你带给我痛苦。
如果有时你对我的眼睛
表示怜悯之情,
我对你别无他求,
只希望哭个不休。
也并非因为你听到我短叹长吁,
我才为你倾吐心曲,
我这颗心对你不抱任何希望,
有的也许只是忧伤。
让我仍爱着你,望着你,
为你叹息,
因为痛苦、哭泣和悲伤,
都是我忠诚的报偿。”
(托夸多·塔索《我爱你,只因为你美艳》)
只读了两个星期儿童绘本的你根本不认识这些词汇,对于清浊音和大舌音也是一窍不通,完全就是按照拼音的思路在拼这些音节。
情诗被你念得毫无美感,甚至还有点喜感。
费里西安诺更头痛了,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还真是……
你念完,放下书,也知道自己念得很烂,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像一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狗子。
还挺可爱的。
明明念得极其糟糕,费里西安诺却忍不住笑了。
倒也不是被你逗笑的,只是在面对你这样的姑娘时——
“过来。”他朝你招招手,看你不情不愿又战战兢兢地过去,笑意扩大了几分,“念得很好听,我很喜欢。”
——他还是会克制不住地心生怜爱。
怜爱到,想要把你一点点地撕碎,再彻底攥进手心里。
14.
费里西安诺在宴会厅举办酒宴。因为罗维诺不在,你也不好出场,和费里西安诺一起出场未免太怪,于是你是老老实实地在自己房间附近的走廊里散了散步。
你终于又碰到了贝露琪。
她似乎是专门在那里等你的。
你一走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抓着手腕拽了过去。
贝露琪紧紧贴着你,把你堵在墙角。
“贝露琪!”你惊喜地小声叫起来,却立刻被她捂住了嘴。
“嘘。”
她离你很近,身上的香水味完全包围住你。香香软软的小姐姐这样把你壁咚在墙角,让你晕晕乎乎的逐渐丧失思考能力。
“你最近怎么样?”她凑在你耳边,很小声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嘶嘶”地问你。
你小幅度地点点头。
“他……我是说首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