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会被十几发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命中背部,第二天的新闻头版就会报道我自/杀身亡。”
你轻松地调侃。
阿尔弗雷德冷笑,扶了扶反射出冰冷白光的平光镜片:“本来他们是这么打算的,但我不允许你死在别人手里。”
“哦,你爱我。”
“不。”他立刻飞快地否认你,平静地反驳道,“我只是贪恋你的□□罢了。”
你慢腾腾地“嗯”了一声,不说话。将手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后,你感到大脑开始晕晕乎乎起来,脸颊滚烫。将剩下大半瓶红酒浇满地毯,你毫无大明星形象地盘腿坐在地毯上,往后靠在沙发上,抬起头,对他眯起眼睛笑。
“那就带走这个吧。”
你从脖子上摘下挂坠盒,举到唇边,在那枚与他的蓝眼睛有着相同色泽的蓝钻上烙下一吻,然后将其放进阿尔弗雷德的手心。
他没有吻你,也没有回复你,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你,蓝眼睛中仿佛结了寒冬时分的坚冰。
你打翻一地的香薰蜡烛,客厅里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隔着重重火焰与被高温扭曲的空气与光线,在纷飞的火星与轻轻爆裂的燃烧声中,你快乐地对阿尔弗雷德高喊:“其实我并不喜欢钻石,我总向你讨要它们,只是想看你会为我花多少钱!”
随着火焰将你吞没,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阿尔弗雷德终于脱力地抬起手,举起那枚挂坠,对着你尚未消失的唇印,印下最后一个吻。
“……我知道。”他说。
6.
回到自己在华/盛/顿的住所,阿尔弗雷德疯一般地脱下外套,连带着那条挂坠一起丢在地上。
他倒在床上,感到呼吸困难,仿佛肺部都被火焰灼伤了。捂住烫伤般剧烈疼痛的胸口,他低声地喘息,额上全是冷汗,却发现自己流不出一滴眼泪。
“先生……”打扫卫生的女佣怯怯地看他,“请问这些衣服要怎么办?”
阿尔弗雷德不耐烦地低吼:“扔掉。”
“那这条挂坠呢?”
“全部扔掉,随你处理!只要别再让我看见!”
女佣拿了东西,悄无声息地走出这里,留下阿尔弗雷德一个人。
他捂住脸,感到头晕目眩。
“为什么?”他低声问,似乎想得到你的回答。
但是你已经不可能回答他了。
意识到这点,他脱力地倒下。
电话响了,来自他的上司。
“先生。”听到电话那头呜咽似的喘息,总统迟疑地问他,“您还好吗?”
阿尔弗雷德坐起身,若无其事地抹了一把脸:“我很好啊。”
“……您爱她?”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
在死寂一般的沉默里,他艰难地干咽了一口,喉结在喉咙里艰涩地滚动了一下,终于说出那个烫舌的字眼:
“……是啊,我爱她。”
现在你死了,他终于可以大方地、明目张胆地承认他爱你了。
挂了电话,阿尔弗雷德躺在床上,抬起手臂遮挡住眼睛。
身上还残留着从你那儿染来的香薰味,是你最喜欢用的香味。他猛得起身,大声询问:“刚才给我收拾东西的那个姑娘呢?”
“是安娜,安娜已经去处理您的东西了。”管家回复他,“哦,她已经为您处理干净了。”
阿尔弗雷德一时语塞。
“把她开除!”他怒气冲冲地吩咐,“把她开除!”
几天后,fbi的官员前来向阿尔弗雷德汇报:“先生,我们试了各种方法,搜寻了无数遍,依旧没能找到那个苏/联间谍带走的机密情报。我们怀疑,是……”官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的脸色,“是那位女士将其带走并藏在自己家里,但因为那天的大火,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我知道了。”
阿尔弗雷德似乎已经忘了你,你的名字在他那里已经无法掀起一丝波澜。他重新成为了那个不掺杂私人感情的国/家机器,自私自利的美/利/坚,将“阿尔弗雷德”和他的恋人从灵魂里彻底剥除。
——但是机密还是泄露了,伊万·布拉金斯基已经知道了。
尽管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毫不在乎,但阿尔弗雷德还是会为这件事纠结得睡不着觉。
“先生,经过多番努力,我们找回了那颗蓝钻,这是唯一能完整找回来的东西。”管家将那枚钻石交给阿尔弗雷德。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明白了。
你太了解他了,以至于你几乎把他看穿了。
也许,也许那张记录了机密情报的该死的小纸片就被你藏在挂坠盒里。也许,你明知道他爱你,也深知他的别扭,所以你故意用那种话语来激怒他,又刻意在挂坠盒落下一吻。也许,你早就猜到,他会冲动地把这小首饰给丢走,丢给打扫卫生的女佣。又也许,他的女佣安娜正是一名间谍,她已经带着那张要命的小纸片和辞退补贴金逃之夭夭。
他已经可以想到,你在布置这一切时是如何排练的,你那艳光四射的美丽脸蛋和毫无破绽的演技又是怎么发挥作用的。也许你在排练时会偷偷笑话他,或者你此时正在天堂大声嘲笑他,美丽的眼中满是戏谑。
“哈。”阿尔弗雷德发出一声讥讽的感叹,随后神经质地大笑出声。
“钻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他笑得直不起腰,覆手撑在办公桌前,另一手擦去笑出来的眼泪,低声喃喃自语,“这话说得可真不假。”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