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被狠狠踩进你的昂贵地毯里,“他要是在乎你,就不会提出和你共进晚餐!他难道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吗?难道不知道你在美/国的影响力吗?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让你被fbi怀疑乃至监视!而你这个头脑空空的傻姑娘还乐颠颠地和他聊《尤利西斯》!”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你轻声问他:“《尤利西斯》?你监听我。”
“是,我监听你。”阿尔弗雷德的蓝眼睛恶狠狠地瞪你,他堪称粗暴地从你脖子上拽下那条挂坠盒项链,不顾你的肌肤将因此留下红痕,“如果我不监听你,把你今晚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录下来交给fbi,你就完蛋了!大名鼎鼎的‘美国梦’女士。”
你抬起眼,与他对视。
阿尔弗雷德喘着气,一整个晚上都在躁动不安的心此时更是跳得厉害。因为晚餐,你嘴上的口红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嘴角残余的一点被晕开,看上去就像是和人接吻过一样。
“!”你忽然被他拽进怀里,被迫接受他强硬暴躁的吻。
美/利/坚从来就不是什么耐心温柔的好人,从来都不是。
你用力推开他,抚摸自己被咬破的嘴角,低下头,挥开他伸向你的手,表现出不配合的态度。
阿尔弗雷德慢慢摘下眼镜,从你背后抱住你,脑袋低在你的肩膀上。
凌乱的金发垂落,拂过你的肌肤,带来凉悠悠的痒意。他的呼吸是炙热的,激起你的轻颤。
“我和你在一起十年,你知道了太多。”阿尔弗雷德冷静道,“如果你背叛我,一定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所以求求你,别背叛我。”
你低下头,观察他紧扣在你腰腹部的手。小麦色的手背上,青筋线条清晰可见。你以手指轻轻描摹他的手骨轮廓,并不说话。
半晌,你终于开口:“你希望我为你活着吗?阿尔弗雷德。”
他一滞,生硬地回答你:“我只是厌恶一切背叛。”
你推开他:“好吧——我要睡了。”
他正想跟着你进卧室,却被你用门挡在外面:“你还想和我同床共枕不成?”
阿尔弗雷德在你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气急败坏,踹了一脚门,悻悻离去。
5.
你看到新闻了。
你的那位朋友,那位哪怕是明星也会因涉嫌通共而粗暴被捕的朋友,她越狱了。警方发布了通缉令,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将其逮捕。
如果仅仅只是涉嫌通共,会有这般“待遇”吗?
你不知道。
但你知道的是,你不愿意就此袖手旁观。
阿尔弗雷德已经警告过你,你也知道自己早就在怀疑名单上了。如果在这时再做些什么,你绝不会有好下场。但是——
上帝啊,你这辈子从没有做过违心的事。
你握紧了脖子上挂着的挂坠盒。
虽然阿尔弗雷德再三强调要永远戴着,你也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摘下它后第二天就会被几十支枪同时瞄准。
你摘下项链,狠狠拉开抽屉,将它丢进去:“go f#ck yourself。”
从钥匙收纳盒里快速翻找出几把钥匙以及自己的车钥匙,你飞快冲下楼去。
你的朋友很不好,她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无法独自站立,从前那张鲜妍的脸上此时只有苍白。你将她塞进车里,猛踩油门。
“这所公寓是我瞒着阿尔弗雷德买的秘密住所,这是我刚才为你买的药。你好好养病,等痊愈后一定要尽快逃出这里。”你握紧她的手,几乎要哭出来,“天哪,我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她黑色的鬈发被冷汗沾湿了贴在脸颊上,蜿蜒的。灿若星辰的眼中,一汪泪慢慢溢出,落下一颗冰冷的泪珠。她张着嘴,却无法说话,只能从衣袖里夹出一张小纸片,塞进你的手心里。
你一愣。
这是一张空白的纸片,上面没有字,只有一些错落有致的凸起的针孔。
——她确实是苏/联间谍,甚至偷了些要命的情报出来。
这个结论在你心里掀起轩然大波,让你眼前发白。终于回过神来,你已经将这张纸片塞进自己的袖子里了。
“你……放心。”你抚摸她滚烫的额头,低声说。
几个月后,她还是被捕了。
报纸的头版就是那张苍白镇静的美丽面孔,粗体字在标题处乖张地拼写道:“好莱坞的耻辱。”
你知道,你完蛋了。死亡的阴影已经在你头顶降临,不过是早晚而已。
在阿尔弗雷德到来的那天,你好好地梳妆打扮,为自己戴上那条钻石挂坠盒项链。你关了灯,在地毯上摆满香薰蜡烛,洒上玫瑰花瓣。在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后,你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
他来了。
阿尔弗雷德的脸上挂着不近人情的冷漠,面无表情地走到你面前。他深黑的外套上有铁锈与硝烟的气味,无比辛辣刺鼻,让人的心忍不住地一坠。
“看来你已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的语调平直,毫无温度,“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抿了口红酒,对他笑笑:“抱歉,比起哄你开心,我还是觉得坚持自己的本心更重要。”
阿尔弗雷德俯下身,投下大片的阴影笼罩住你。他死死抓住你的手臂,手指几乎陷进肉里,让你以为自己是被铁钳子夹住了。
“你的本心?”他不无讥讽地反问。
你仰起头,将脑袋靠在椅背上,转了圈红酒:“我的出身让我明白什么叫不公平,所以我会在有能力后尽力地抹平那些不公平,包括把自己的大半家产投入慈善,包括帮助那些需要我的朋友。”你的眼神没有聚焦,也并不与他对视,“我不后悔,我只是想跟从自己的心。”
“是啊,你善良、正义、讲义气,”他厌恶地评价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愚蠢最自以为是的人。”
“是吗?”你终于将视线聚焦在他的脸上,微笑起来,“这可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夸奖。”
阿尔弗雷德的脸颊抖了抖,你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正在狠狠咬牙。
“说真的,我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