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子,这个声音我认得,就是凶手的声音。”鸟叔急道。 “你确定?”我压低声音问。 “嗯……,不确定。你试着让他说句‘让我来帮你’。”鸟叔道。 “吃过了也坐下陪我和高小立喝几杯。总不能让惠子小姐陪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喝吧。”我冲奈良龙二道。 “这个……”龙二仍显得有些为难。 “既然陆大哥让你坐下,就坐下喝几杯吧。”惠子道。 “是的,小姐。”惠子说话果然比我好使。龙二在惠子旁边坐了。 我率先拿起酒壶,作势要给龙二斟酒。龙二果然配合地伸手抢过酒壶,道:“怎么可以让客人动手,还是让我来帮你倒吧。”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 “不会错,就是他。”鸟叔的声音响起。 我同时朝龙二手上看去,只见他用左手握住酒壶,右手托着壶底。而且左手虎口处赫然缠着一圈纱布。 “奈良桑,你的手?”我装作吃惊的样子道。 “没什么,不小心蹭破的。”龙二故作轻松地道。 主人是女人,所以我这个客人先举起了杯子。“我提议,第一杯酒,愿逝者可以安息。”话才出口,我就后悔了。按照电视里演的情节,应该是把敬松岛哲也那死鬼的酒洒在地上。可我们现在都跪坐在榻榻米上,泼在上面明显不合适。我四下踅摸,恰巧瞅见桌角摆着个水晶的烟灰缸,便伸手扥了过来,把酒倒在里面。 他们仨也有样学样地往里泼了一盅。龙二果然用的是左手。 “第二杯,希望真凶能够早日被捉拿归案。”我把酒倒进嘴里,味道还挺甜。龙二想出言反驳,但看了看惠子的脸色,忍着把酒喝了。 “第三杯,希望……希望中日友好吧。”我又往嘴里倒了一杯。其他三人也很给面子干了。 三杯酒之后,气氛就比较融洽了。 已经确认了凶手,我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索性我就真的享用起这顿丰盛的晚餐。 觥筹交错,筷子翻飞。嗯,三文鱼刺身,不错。 “惠子,等审判和葬礼结束后,你是继续留在日本还是回去中国?”我问。 “我要回中国,宇君还在等我。”不知道是不是酒的缘故,惠子的脸看上去红红的。 “小姐,那怎么行?夫人……还有老爷都等着您继承毒蛾,您要是离开?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龙二明显已经喝了不少。 “我对毒蛾没有丝毫兴趣。”惠子道,“我只想要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请小姐务必改变心意。毒蛾离开您的引领,一定会四分五裂的。”龙二对着惠子就跪拜了下去,脑门儿贴在双手上,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龙二,不要让我为难。我的心意不会改变。”惠子坚决地说。 龙二还欲说些什么,我制止他道:“龙二,我认为把不相干人的想法加之于惠子身上是非常自私的行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道路的权力,不是吗?你也一样,不应该接受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任务。更不要提它会害得你万劫不复。”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都是毒蛾给的。只要对毒蛾有利的我就义无反顾地去做。”龙二原本混沌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澈。 唉,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惠子,今晚多谢款待,我们吃得喝得都很尽兴。明天,我们打算在镰仓逛逛,能不能借奈良桑当一天向导?”我问。 “我没有意见。龙二,你觉得呢?”惠子道。 “我听小姐的命令。”龙二道。 “那就这么定了。”我笑得很开心。 临分别的时候,我对龙二说:“奈良桑,你听说过头七吗?” 龙二摇头。 “按中国的说法,死去人的鬼魂,会在第七天回到阳间。可能是见自己爱的人,也可能是害自己恨的人。总之,那天是阎王给他们的最有一次机会,也是念力最强的一天,影响阳间。我没记错的话,明天应该就是松岛哲也的头七,你说他的鬼魂会去找谁呢?”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龙二的瞳孔明显缩小了一圈,道:“陆先生,这里是日本。” “哈哈哈,我忘了。”我打着哈哈道。 与惠子和龙二分别后,一个黑西装把我们二人一鸟送了回去。半道我还下车给鸟爷买了三大包的。看看表,再有一小时,就听不到它自称老夫了。 等那个电灯泡走了,高小立迫不及待地问我,“遥哥,确定了吗?龙二真的是凶手?” 我点头。 “那叶冰洁的罪名就能洗脱了吧。”高小立道。 “你想的太简单。咱们明知道他是凶手,可是却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难道跟警察厅和法官说,唯一的目击证鸟,指证的他吗?”我边把丢给鸟叔边说。 “那怎么办?实在不行,我用武力让龙二承认自己是凶手。”高小立把拳头捏得嘎嘎直响。 “就算他当时被你打服了,可保不齐会在庭审的时候翻供。所以还是得想个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自首才行。”我说。 “你这小子比猴都精,是不是早就有了主意。刚才说什么头七、鬼魂的不只是为了吓唬那个左撇子吧。”鸟叔边吃边说。 听不懂鸟语的高小立一脸问号,我只好给他翻译了一遍。 “是这样吗?遥哥。”高小立问。 “有这个打算。黑社会的比一般人更相信鬼神。你没见铜锣湾、尖沙咀、旺角那样的社团里都供着关二爷吗?每次出去砍人前都求武圣保佑自己。”我跟小丽解释道。“实在不行,明天就得来一出装神弄鬼了。” “需要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