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块大家伙。”韩工戴着白手套,把那块巨钻原石托在手上看了又看。 “来,小姑娘,你也过过眼。”他说完,把那块石头递给了跟着上来的小开。 “嗯,确实是块巨钻,没有一百也得有八九十克拉。”小开仔细端详了半天道:“不过……” 小开面露疑惑之色,然后又扫了几眼桌上摆着的那些石头,疑惑之色更甚。 “不过什么?”韩工对于小开的看法似乎很在意。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虽然钻石的体积很大,但是纯度似乎差了些。”小开道。 “那是当然。”韩工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道:“体积大则受周围环境因素的影响就会相应增加。比如压力,温度以及周围矿物质的成分。除非是非常苛刻的条件,否则,五十克拉以上的大钻很难有纯度完全一致的。如果是红钻、蓝钻等带颜色的钻石,那色彩的均一就更难达到。” 哦,原来如此。所以白钻有动辄几百克拉的,而彩钻却连过百的都没有。 “这块钻石抛光前估计还真能有一百克拉,不过内部成色过于杂了,抛光后也就能剩二十克拉。”韩工接着道。 “差这么多?抛抛光百分之八十就没了?”我嘴张得老大。 “世界上最昂贵的钻石‘光之山’在抛光之前是793克拉,但现在测量也只有105克拉。”韩工耐心解释道。“但如果不抛光,它最多只能算是大钻石,连巨钻都算不上。而切割及抛光后它就成为了世界上最迷人也最昂贵的钻石。” “韩工,那您觉得这个矿有没有开采价值?”我问。 “很有。光看这几天的开采量和这个大块头。我认为三年的开采总值至少在六十亿往上。如果再开采出什么珍品,那价值就更加不可估量。”韩工道。 其实他不说,我也觉得有搞头。从我们几个二愣子下去一捞都能捞出钻石来看,我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个聚宝盆。 这时,马工和冯文军也爬了上来。 相对我们满面喜色,他二人却是眉头深锁。 “怎么样?冯哥。”我问。 冯文军摇了摇头,看向马工。 马工甩了甩手上的泥水,道:“这个矿连贫矿都算不上,基本上就是个废矿。根本一点开采的价值都没有。” 啥?这老头是不是昨晚酒还没醒。一堆刚出锅的钻石都摆在眼前,他居然跟我说是废矿。 “老马,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我认为这是一座新矿,至少还有十年的开采期。”韩工说着把那块巨钻递到了马工的脸上。“而且,这个矿有开出巨钻的潜质。包括彩钻都有可能。” “我说它是废矿就是废矿。岩层下已经有出煤的痕迹,你应该知道,如果有煤矿伴生,那说明当时这部分不属于火山喷发岩浆的覆盖范围,而是当时植被生长的区域。就算能开出几颗碎钻,也是拜周围那几个矿坑所赐。”老马执拗道。 小开见我面露疑色,凑近我道:“钻石产生的地方要达到地表以下150~200千米深。由于火山喷发使得地下深度成长的钻石,跟随喷薄的岩浆到达地表。所以,如果附近没有火山口,那就肯定不会有钻石。而刚才马工说的挖到煤层,说明当时周围是有植被覆盖的,火山喷发时岩浆并没有流到这个区域,当然也就不会有钻石。” “马工,可我们都确确实实挖到了钻石。”我把手心里的那颗拇指钻石亮给他看。 魏光辉和柳盛君同样伸出了手。 “我是以我的知识和经验下的判断。至于你们听不听,我不管。”马工脾气还挺倔,见我们轮番质疑索性扭头走了。 “魏少,你看看他。固执、愚蠢、不近人情。早知道你喊了他,我真不该跟着来。”韩工冲魏光辉抱怨道。这句话,我一路上听得耳朵里都起茧子了。 “冯哥,怎么办?”我凑到冯文军身前道。 “我昨天跟你说了,生意场上无兄弟。不过,我跟老马的态度一致。四十亿,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少我是不会冒这个险。”冯文军道。 看看冯文军有瞅瞅手里的钻石,我也拿不定主意了。 正在这时,忽然矿脉旁边的雨林里一阵骚乱。 随后,冲出来一队穿着树叶,拿着标枪的黑人。与周围的矿工们不同,这对黑人是真特么的黑,就跟一个个拿黑鞋油抹过似的。如果是半夜,他不睁眼,不张嘴,你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这队人后面,有四个壮汉抬着个用藤条编制成的椅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黑人坐在上面。 看着他们由远及近,原本还在挖矿的工人们都停了手里的活,跪伏在原地。 等他们走到近前,周围站着的只有我们一行人,加上鲁一久和达文西。 藤椅上的老人踩着跪在地上的一个标枪手走下来,然后冲达文西大声的嚷嚷起来。 达文西则低头不语,而鲁一久则笑着朝老人连说带比划。 “小开,你听的懂吗?”我用肩膀碰了下小开道。 小开摇头。“他们说的应该是最原始的非洲土语,某些词发音相似,但串成句子却完全意思不对。” 这时,鲁一久便跟老人说边用手指了指我。 老人看我的眼神中透漏着仇恨的目光。 “陆先生,这位是当地土著的族长。他说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鲁一久冲我翻译道。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人家老头半点欢迎你的意思都没有。 但瞅了瞅对方凶神恶煞般的跟班儿和寒光直冒的标枪,我还是尽量和善地笑了笑。 趁他们絮叨的时候,小开对我道:“老大,我觉得这个矿很有问题。” 我用眼神询问。 “刚才桌上那些钻石,他们说都是从这个矿里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