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我们一行人已经落座在御宴坊的庆祥阁内。 “陆总,真是不好意思,难得你过来一趟还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柳如烟带着歉意道。 “柳姐,都说了喊我小陆嘛。”我吸溜了一口茶水道。“再说,这事儿跟您又有什么关系。让他们几个御厨在厨房忙活去吧,我们权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王爷和妃子们,等着一会儿的饕餮盛宴就好。” “什么王爷、妃子……还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东西!”伊娃抢白道。 “就是!应该是太监和格格们,嘻嘻嘻。”齐艾雪道。 我瞪了她们一眼。这帮丫头,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知道给我留。 我的小动作当然没逃过柳如烟的慧眼,她先是嘴角向上扬了扬,然后道:“可高大厨真的拿出那把龙爪壶来赌,万一……” “放心,我对高小立有信心。”我笃定道。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知己知彼才能逢赌必赢。华寅冬的厨艺到底有多强,我却一点儿数都没有。不过……好在爷有的是银子。不就一亿么,输了大不了再把龙爪壶买回来。啥?不卖咋办?一亿不卖就两亿,两亿不卖就四亿,我就不信了! 柳如烟见我自信满满的死样,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告了个罪,奔后厨去了。 “死陆遥,盈盈姐跟姓龙的在哪?”伊娃道。 “人家俩人找没人的地方卿卿我我去了,你这五千瓦今儿就歇了吧,电费挺贵的。”我说。 “老娘的意思是,把他们也叫来,难得的美味佳肴。”伊娃道。 “有情饮水饱,听过没?有时间多读读书,看你发育的大脑都快萎缩没了。”我说。 “发育的大脑萎缩?”伊娃一开始没明白我的意思。等看见我盯着她胸前浑圆的目光后,果断把烟灰缸甩了过来。 我潇洒的接住,贱兮兮地笑。 “陆遥别闹了!”钟凌儿瞪了我一眼,同时有意无意地坐直了身体。 “那啥,天干物燥人更燥,我给大伙把茶倒。”说着我从一旁旗袍伺应的手中抢过青花瓷茶壶,过去先给伊娃倒了一杯。 伊娃应该是见我敬茶赔罪的心意拳拳,居然没再找麻烦。 等给众人都斟了茶,我才又把屁股搁在凳子上。刚吸溜了一口,伊娃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身子坐直,然后用我闻所未闻的温柔声音念了一大段洋文。对,不是英语更不是日语的那种洋文。 等她挂了电话,身子又斜靠回椅子里,道:“法国佬催了,让咱们大后天去那边录歌儿。” “你还会说法国话?”我脱口问道。 “老尹两口子之前都在法国留过学,在家吵架怕影响我都用的法语,听着听着也就会了。”伊娃道。 “他们还真让咱去法国录啊?”齐艾雪问。 “说什么要在凡尔赛宫取景。”伊娃答道。 “凡尔赛宫耶!是不是还能看见那副传说中的蒙娜丽莎?”乔巧眼冒星星地道。 “蒙娜丽莎是在腐乳宫好不好。”我一副见多识广的口吻。 “腐乳宫?哈哈哈。”“你丫怎么不说臭豆腐宫?”钟凌儿和伊娃笑得那啥乱颤。 我赌气,不说话。 …… 御宴坊后厨。 “二位高大厨,你们打算做道什么菜?提前交代一声,省的大伙做重了样儿。”华寅冬道。 “重样儿能咋?怕被俺们直接比下去啊?”高大壮道。 华寅冬先是环顾四周,才道:“御宴坊的厨房比我满汉楼的小得不是一星半点,炒菜时偷个师肯定不是难事吧。” 其实,御宴坊的厨房足有两百多平,光灶台就有九个,跟“小”可完全挂不上勾。 “这个华大厨竟可以放心。偷师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我和大壮是绝不会做的。”高小立道。 “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吧。”华寅冬皮笑肉不笑地道。“打算做哪道,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先来……”他在食材区转悠了一圈,略一沉吟道:“凉菜我做一道松鹤延年芥末鸭掌,热菜我做金蝉玉鲍。” 只听菜名,高小立就知华寅冬确为御厨传人。他报的这两道菜全出自于满汉全席九白宴。 九白宴始于康熙年间。康熙初定蒙古外萨克等四部落时,这些部落为表示投诚忠心,每年以九白为贡,即:白骆驼一匹、白马八匹。以此为信。蒙古部落献贡后,皇帝设御宴招待使臣,谓之九白宴。 九白宴为清代早期皇家御宴,当时目的主要是为了款待蒙古使臣。其实说是满汉全席都有些牵强。等到清中晚期,蒙古更是早已诚心归顺,即便有使臣前来,皇家也早已不再大张旗鼓的设宴款待。所以,九白宴做的便是极少,会做九白宴的御厨也是凤毛麟角。 华寅冬敢做这两道菜,除了是向高家兄弟证明自己乃御厨嫡传的身份外,也有震慑二人之意。 “不就是九白宴嘛,有啥了不起的。哥,我先……”高大壮说着在食材区快速逛了一圈。“俺做鸡丝豆苗和原壳鲜鲍鱼烧鹌鹑。” 华寅冬听了冷哼一声。“东施效颦!” “你才尿频!”高大壮同样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气华寅冬。 高大壮选的这两道菜都出自于满汉全席节令宴。 节令宴是指清宫廷按固定的年节时令而设的筵宴。如:、春耕宴、端午宴、乞巧宴、中秋宴、重阳宴、冬至宴、除夕宴等,皆按节次定规,循例而行。满族虽有其固有的食俗,但入主中原后,在满汉文化的交融中和统治的需要下,大量接受了汉族的食俗。又由于宫廷的特殊地位,食俗虽与汉同,定规却更加详尽。因此流传于世也就相对较多。这正与九白宴恰恰相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