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不喜欢我这个女儿。”
“我只要你。”
“你知道,我不大可能生育。”
“我只要你。”
“你图什么。”柔娘心底的无名火腾起,燃烧愈烈。
“图你好看。”
又是半晌直入神魂的逼视。柔娘突然垂下头,轻吻了云有道嘴角。
旋即起身,一方绣帕飘落在云有道扬起的面庞上。
“把你的鼻血擦擦吧。”
酒香仍在唇畔,新晋探花郎红的像只醉熟的虾子。
初夏的暖阳恰恰好,透过车窗照的人昏昏欲睡。只是腹部的温热让人心生燥意。
云有道熟练的从袖袋掏出绣帕,擦去她额角细汗,又往人身边黏糊。
柔娘正回想起最烦他的时候,伸手将人往外推去“热”
好不容易相中一个无牵无挂的寒门子弟,以为可以门一关远离了那些交际,后来是怎么了呢?
想要图个清净,这家伙却文章写个没完,她就要整天应对着名家大儒的往来。大儒的亲眷也是够牙酸,为了不输排面,只能白天假笑,夜里背着人苦读诗书!
一心等着他出翰林院外派,好有机会游山玩水。好家伙,一本奏章挂号到了御前,连带着宫里的贵人也要日常应对了,这可是她大姐都没有开的副本啊。
破格参加宫宴,宫宴?这是荣誉吗?这是折磨啊。前三年还好,能躲在殿外打哈欠。可就只畅快了三年啊!后面坐进了大殿,穿着死沉的冠服,一口菜请,再请,固请,谦让三次,送到嘴边鸡汤都凝固了。是谁?是谁让我大年三十还要遭这种罪?
说好的图我好看呢?逼迫的老娘使出浑身本事夙兴夜寐殚精竭虑。
三十七年了,三十七年了,我许柔娘终于达成毕生心愿,走出京城。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轻舟!已过!万!重!山!
像是卸下了三十七年的重担,柔娘任由自己陷入混沌里,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轻搂住安睡的妻子,云有道心中泛着酸。柔娘,我的柔娘,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柔娘。
一丝困热的不适让柔娘微睁起迷蒙睡眼。配着窗外流动的绿水青山,眼前的男人竟又让人心痒起来。
她挠挠云有道的手心,这曾是夫妻俩的独家暗号。
云有道心神一荡,胸腔里闷出一声疑问“嗯?”
柔娘扶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下晌转乘俞大娘航船,咱俩包一间最好的上房吧。”
云有道笑意中带着炽热“好。”
“娘亲,我也要和爹爹同你一起住。”突然蹦出来个童音吓两人一跳。
“文宣没有睡着啊?”云有道回首。
小孩爬起来扒在爹爹身上“爹爹,我和娘亲一起住~~”小尾音转出了山路十八弯。
“不行。”云有道垂眸,紧抿着嘴,一板一眼像个老学究。
“为什么?”小孩从未经历过向爹娘撒娇失败的挫折。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