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帮你撑腰,府衙的人会这么配合吗?他们不配合,你又怎么能查得这样顺利?这才半天就结了案,少说我也有一半的功劳吧!”
裴晏礼这才侧过脸来瞧着赵曦迎,平淡的眼神里没有太多情绪,却看得赵曦迎内心发怵。
他总喜欢这样瞧着人,明明一句话也不说,也好像什么也知道、什么也看透了似的。
赵曦迎又气又惧,但又不好露怯,只能硬着头皮反问:“难道不是吗?”
裴晏礼没承认也没否认,只移开视线,答非所问道:“殿下直呼臣的姓名已不是一两回了,私下里倒也罢,若是让旁人听到,免不了要搬弄是非。”
“这里不是没有别人嘛?”
赵曦迎撇撇嘴,没太把这档子事儿放在心上。
她打小这样惯了的,哪怕心知不合规矩,但一时半会还是不太能改过来。
母后为此严厉纠正过她,可赵曦迎并不想过分约束自己。
皇城之大,犹如困住鸟雀的囚笼,她已失去行动上的自由,何必在精神上束缚自己?
再说了,她现在顶着太子哥哥的身份,有谁敢搬弄是非?充其量被裴晏礼这样古板的人说教几句罢了。
赵曦迎暗自腹诽着,眼睛仍旧不死心地盯向被裴晏礼和被他拿走的卷宗。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凶手是谁。
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能让舅舅派出陈叔在光天化日之下伏杀朝廷命官。
那可是裴相爷家的二公子,是父皇明文诏旨钦定的太子少师,位列九卿,是东宫最重要的属官之一。
朝廷上下乃至全京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舅舅他怎么会?怎么敢的?
如果白天不是自己恰巧经过,那裴晏礼现在是不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裴家若真是出了事,父皇又会如何处置温家?
赵曦迎不敢往下深思。
她冷不丁想到白天姑祖母与自己讲的那个故事,内心顿时五味杂陈,同时又有几分庆幸刚好被自己遇到了。
救了裴晏礼的同时,大抵也救了温家的将来。
“殿下。”
这时,裴晏礼温声提醒:“该回去了。”
赵曦迎没应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晏礼,后者也不躲避,静静地回望着她,目光较之前莫名地温和了许多。
可惜赵曦迎并没有注意到,她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睛明明那么好看,可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
四目相对之时,仿若在做着无声的较量。
一个云淡风轻,一个倔强中带着不甘心,恨不能把一切丑陋的遮羞布都撕得粉碎,狠狠地踩在脚底。
过了好半晌,赵曦迎才终于开口。
“裴晏礼。”
她声音不似方才那般轻快,沙哑中杂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轻颤,声音带着哭腔问:“你不想让我知道凶手是谁,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会包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