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内修斯承认自己慌了神,但对方那双无辜的眼睛看向他说:“你认错人了。我来是为了找弗朗西斯科·沃尔茨。”
弗朗西斯科举起双手。
伊格内修斯不再控制棱柱,说:“我不认为这是个好时机,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下手?”
她眨眨眼,“打扰你们谈判非常抱歉,但我也有我要做的事,而且,是他要找我的。”
伊格内修斯注意到她的影子,它太淡了,几乎都要看不见了。“你是新诞生的女巫。把黑线布满整个天花板,应该是你目前的极限了。”
女人的神色中透露出一丝新生儿般的迷茫。伊格内修斯继续说:“只杀死弗朗西斯科一人倒算简单,但弗朗西斯科一死,你要面对的是魔法师以及他的保镖们。没有储存能量的女巫在和魔法师战斗时无论一开始多强,不久就会落下风。”
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伊格内修斯稳住阵脚,“而且,由于超负荷使用能量,身体会变得十分脆弱。曾经的女巫多半是这样被耗死的。”
在女人脚下出现一个重力系法阵,她顿时感到自己被大地紧紧吸住,一时间慌了神,放开弗朗西斯科,操控天花板上的丝线把自己拉走,但无济于事。与此同时,弗朗西斯科粗壮的双手拉住她,扯起她往桌子上一摔,摔得玻璃茶几碎了一地。女人躺在折断的沉重架里,看起来失去了反抗能力。
“臭女人,竟然是你!”弗朗西斯科正准备一踢,伊格内修斯再次展开法阵控制住他,拉起女人的手说:“我来处理。”
此时天花板上的阴影突然消失,钻进地里裹住女人,把她往阴影里拖,只留下房间内面面相觑的众人。
“你怎么是魔法师?”
“你怎么和她结仇的?”
伊格内修斯和弗朗西斯科同时发出疑问。
见伊格内修斯没有回答的打算,弗朗西斯科啐了一口唾沫,“那个臭婊.子是夜场的。去年吉洛特起义的时候不见了。他.妈.的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指点就敢来挑衅我。”他骂骂咧咧说了一大堆,就像躁郁症发作一样,把玻璃渣踢出老远。
伊格内修斯没了谈下去的心情,也不掩饰自己的疲惫,站起身来,“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的条件我都接受,契约你拟定好后,直接去加洛林酒馆找吉尔伯特签署吧。”
他们坐上回去的马车,伊格内修斯依旧面无表情,吉尔伯特小心翼翼地说:“真的就这样答应他们了吗?”
“没有。”伊格内修斯在马车里大笑起来,“该找人分沃尔茨家的产业了。”
三天后,吉尔伯特又来信通知伊格内修斯回酒馆。
这次,和伊格内修斯会面的是那位白发的女人,她穿着酒馆的工作服,神色还是依旧像个孩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摊开手心被揉皱的明信片,“是你叫我来这里的。”
伊格内修斯看着她询问道:“你是罗兰·理查德还是玛蒂尔达·怀特?”
“玛蒂尔达·怀特。”
曾是知名雏.妓,因为一头白发,被人戏谑地称为雪精灵。
“你继承了木偶女巫的力量。”
“你知道我们?”
“谁们?”
“我们,木偶女巫。”玛蒂尔达小心翼翼补充,“你说的罗兰·理查德在我脑子里。”
伊格内修斯试探道:“露西亚·戴维德,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有……也没有。”
“那是什么意思?”
“是……剧院的主角之一?”玛蒂尔达说。
“她是被时间女巫杀死的吗?”
“不是。”
伊格内修斯松了口气,“那是谁?”
“不知道。”
“罗兰怎么死的?”
“被时间之矛刺穿而死……我看见了,时间之杖、时间之矛、时间之枪,它们……”
伊格内修斯打断她,“远离使用它们的人。你会用自己的力量吗?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弱小。”
玛蒂尔达谨慎地点头,“罗兰在教我。但我还不太会吃人。”
伊格内修斯的目光移至她身上浓重的投影,“那天晚上之后你应该吃了不少人吧?”
“诶嘿嘿……被发现了。”玛蒂尔达干笑着说。
伊格内修斯说:“我不在意这些。我在意的是你现在足不足以把沃尔茨的高层人员和情报人员全部杀死。”
玛蒂尔达委屈地问:“那天晚上你不是站在他那边吗?我一开始以为你会帮我。”
“……你太弱了。”伊格内修斯不留情面地说,“下个月8号前,我们要把切斯菲尔德的权限交付他们,你能在这期间把他们杀死吗?”
“嗯嗯,当然可以。但是,我也想要报酬。”
“他的赌场利润我可以分你两成。”
“你说这些……我又不懂。”
“给你二十个金贝,现在付十个作为定金。”
玛蒂尔达又犹豫道:“会不会太多了些……”
伊格内修斯说:“对你而言,以后会有很多需要钱的地方。我给你这么多,是叫你清楚,你没钱的时候可以来酒馆找活干。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求你远离所有自称和你一样的人,也就是,远离其他女巫,特别是有一把黑色的剑的女巫,以及杀死你的那个女巫。”
露西亚正在图书馆查阅文献。伊格内修斯订下的贵宾阅览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露西亚一个人的,闲来无事时,露西亚也不想在家里闷着,多了解些文学和教育学以及心理学知识,今天也是如此。
她拿着一堆书上阅览室时,惊讶地发现有位不速之客正坐在她的座位上。
是上回和佩雷格林娜走在一起的女人。
露西亚犹豫地踏进阅览室,顺手带上门。
穿着华丽的贵妇人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露西亚·戴维德,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露西亚仔细打量她的正脸。她保养得很好,恰到好处的皱纹没有让她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