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那只鹤吗?’’徐鹤滔说。
林燕台点点头,说:‘‘记得啊,那个时候可真吓得我不轻。’’
‘‘可你不觉得它很漂亮吗?’’
‘‘漂亮是漂亮,可是......它死了好几天了。’’林燕台白了他一眼,说,‘‘就你这个人会带我看死鹤吓唬我。’’
徐鹤滔笑着耸了耸肩膀,转头看向墙的另一边,道:‘‘我们到墙上去,怎么样?’’
林燕台点点头,两人就一同走到了墙最边缘的一条隐秘小道,走到尽头有极陡极窄的台阶。小道中早已杂草丛生,林燕台走在前头,感觉到身后的徐鹤滔伸出手替她拨开了一团乱的杂草。
‘‘我自己可以。’’林燕台撇了撇嘴,说。
徐鹤滔鼻子里嗯了一声,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变化。林燕台眼前尽管全是丛生的杂草,但愣是一根都没有碰到她的头发,她从余光里还能隐约看见徐鹤滔那漂亮的手掠过。
这家伙什么意思...
林燕台感觉脸上莫名地发烧。
心里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
但她感觉什么都想不了了,身后那年轻的躯体离自己很近,那细微的吐息就落在自己的发梢上,挑逗着她的神经。
收到了台阶前,林燕台赶忙走了上去,但台阶陡且窄,她好几次都几乎要摔倒,一路慌慌张张的,终于爬到了楼梯顶端。
爬山虎墙顶是一片平台,正连着后山,山上是茂盛的树木,灿烂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万点光斑。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呼了几口气。徐鹤滔随后也走了上来,看着她,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说:‘‘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好几回我都以为你要掉下来,我都做好当垫背的准备了。’’
‘‘我哪急了,我没急。’’林燕台转过头不去看他。
‘‘okok,’’徐鹤滔说,‘‘那我们快走吧。’’
脚踩上落满枯叶的平台,发出阵阵沙沙的脆响,徐鹤滔向山上走去。
‘‘你去那里做什么?’’林燕台看着他,问道。
徐鹤滔眨了眨眼,说:‘‘我想再去看看那只鹤,你跟我一起来吧。’’
‘‘我......’’林燕台话说到一半,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没法说出拒绝的话了,‘‘好吧。不过,它还在那吗?’’
‘‘不知道,找一找咯。’’
两人一同向山上走去,山上没有捷径,林燕台走得有些吃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徐鹤滔就拉住了她的手。
心跳得很快。
林燕台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病。
走上了山中的一个小平地,中间有一块树木稀疏,徐鹤滔眯着眼睛看了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看,它在那。’’
林燕台却无心去看,徐鹤滔还握着自己的手,手背上传来隐隐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让她不停地走神。
‘‘我......我看不见......’’
‘‘是那个,在那一块褐色的石头旁边。’’徐鹤滔指得更清晰了些,说。
林燕台还是看不大真切,只能隐隐的看见枯叶中露出的那沾染了土色的白色羽毛。
‘‘它还在这啊,学校里没人来打扫吗?’’
‘‘大概是没人发现吧。’’
这华贵的生物,就连死亡都如同秋叶一般静美。
耳边是清脆的鸟鸣,风吹树叶的阵阵酥响,少年轻微的呼吸声,还是和六年前那个明亮的夏日午后一模一样。
林燕台看向徐鹤滔,看着他那年轻的面庞和那美丽的凤凰一般的眼睛,风牵动他的衣角,好像鹤在准备高飞前轻微地晃动它的翅膀。
她失了神,恍然间,几乎想就此溺死在他的目光里。
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她放松了全身,双唇不受控制的张开,好像要说些什么。
‘‘砰!’’
心又一次被敲击了,但这一次不再是轻轻地敲,几乎可以算是重锤!
林燕台猛地倒吸一口气,脑子猛地清醒过来,浑身像是受了解脱,每一根汗毛都传递着空气的震颤,新生的细胞汹涌着流过血管。
她甩开徐鹤滔的手,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向后退却了一步。
自嘲的感觉涌上心头。
瞧瞧你刚刚是什么样啊,林燕台?娇娇弱弱的小姑娘?青春懵懂的少女?轻而易举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软弱女人?
笑死人了。
‘‘考生请注意,阶段任务已发布。
阶段任务:毁灭以徐氏家族为首脑的帝国集团。’’
......骗人的吧?
她的心情瞬间又被震惊覆盖。
林燕台在原地站定,眼底渐渐覆盖上了冰霜。
帝国集团是什么?
全国最大的综合型集团,他的触手盘踞在能源,娱乐,科技,不动产各界,黑白通吃。
林燕台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小腿暗暗的向后使劲摁上了身后的一棵树。
‘‘啊!’’她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向前倾,手撑上了膝盖。
徐鹤滔刚走上前,讶异地问道:‘‘怎么了?’’
‘‘我刚踩到了一块石头,没站稳,就向旁边走了一步,’’林燕台皱着眉说道,‘‘没看见这里有树,腿好像扎了一根刺。’’
‘‘我看看。’’徐鹤滔说着,蹲下了身,伸出手,就想去看她的伤口。
林燕台向旁边躲闪了一下,说道:‘‘我自己可以。’’
她弯下身看向自己的小腿肚,一小块尖锐的树皮扎进了皮肤里。她掐住尖刺末端,一下就把它拔了出来,伤口里马上流出了鲜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徐鹤滔说,看着她的伤口,‘‘看起来真够痛的,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谢谢你。’’林燕台直起身走了两步,健步如飞,丝毫看不出因为痛苦而影响到行走。
‘‘你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