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的妖魅,勾人又危险。
回京国的路上,周延说自己对武功只是略知一二,只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他把自己包裹起来,不信任何人,不愿意过度暴露自己,就算是对沈蓓,也只是出于利用的心理。
凭周延的本事,靠他自己也有办法离开周国,可那会有些困难,但是如果沈蓓愿意出面,事情会简单得许多。
站在弱者的位置上,是上上策。
但是他小看了沈蓓,沈蓓或许早就知道了,所以她不会主动问起,如果今晚周延不提及此事,就算沈蓓亲眼看到了他的剑术,她也不会多问。
不得不承认,沈蓓很聪明,她把自己放在一个不越界的位置,知道却从不点破,好奇也从不表露,给了周延足够的空间。
女人没再追问,薄唇轻启,语气没有了刚才的压迫感,“回去吧。”
这句话像是解脱,又像是把周延打入了更深的牢笼。
周延定眼看着沈蓓,他们在这短暂的沉默里无声的对峙,好像都想从对方眼中窥探出点什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谁都不愿意再开口。
夜色渐浓,在沈蓓想要抽回手起身离开时,周延很突然地抬手,轻抚上沈蓓放在他脸上的手,指尖相交。少年的手炽热,在相贴的一瞬间,沈蓓有些许愣神。
“姐姐,就不能被我骗一下嘛。”周延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点勾引和促狭,丹凤眼微弯,漂亮得不像话。
沈蓓没有理他,挣开了周延的手,站起身,少年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沈蓓睨了他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如她开始所想,周延本身的性格跟他表现出来的乖顺,丝毫不沾边。
翌日。
段华一大早就翻墙翻进了流云殿,她没去找沈蓓,径直去了偏殿。
少年已经在练剑了,此时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既然沈蓓已经知道自己的实力,那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的,索性该干嘛就干嘛。
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周延停下了动作,对着段华躬身行礼,“昨日多有得罪,望师傅见谅。”
段华也不是小气的人,加之又欣赏周延的剑术,摆摆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继续吧。”段华淡声道。
沈蓓用完了早膳便进宫上朝,退朝后,直接去了沈琼居住的正安殿。
“参加陛下,陛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我两,装什么呢。”沈琼蹙着眉,示意沈蓓坐下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沈蓓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到了沈琼身边,沈琼见状,便吩咐殿里服侍的婢女都退下。
“已经找到他了。”
沈蓓话音刚落,沈琼就条件反射般的睁大了眼睛,开口时,连声音都在颤抖,“当真?他过得好吗?”
沈蓓把线人寄回来的信交给了沈琼,细声道:“还不确定。”
整整二十一年,沈琼牵肠挂肚二十一年的人,终于有了消息。沈琼的心情有些难以平复,眼角湿润,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沈琼不再纠结所念之人过得好与不好,因为她会亲自去确认。
“蓓蓓,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沈琼沉吟道。
沈蓓笑了笑,“没准备好也得好啊,这京国的女帝都踮起脚想跑了。”
沈琼被沈蓓打趣的话逗乐了,沈蓓没再开玩笑,“在帮你寻人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京国有我。”
“好。”沈琼握住了沈蓓的手,她欠顾长笙太多太多了,对周老的许诺已经应允,京国和沈蓓便是她唯一的牵挂。
如今,沈蓓也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
顾长笙看见自己的女儿如此出类拔萃,一定也会很骄傲吧。
沈蓓若有所思的看着沈琼,因为男女制度的不平衡,顾长笙没能与沈琼相守,远走他乡。沈琼至今未娶,只为守候一人。
沈蓓希望,这个爱了自己二十年的人,也能为所爱之人所爱。
沈蓓眼眸深沉,半晌,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你装病的药,有多的吗?”
“你要这干什么?”沈琼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白玉瓶,倒了一颗药丸交给沈蓓。
“大有用处。”沈蓓狡黠地笑了笑,眼底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