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已经迈出落地，又顿住了。
尚存的理智归位，他害怕起来，自己就这样贸然过去，必然会让梁辞尴尬。
他不能这么做，不能让梁辞处在任何的不安情绪之中。
几天前的突然出现，已经有些不妥，好不容易同梁辞又在一起，可千万不能再丢掉弥足珍贵的机会。
收脚坐回车里，关上车门，他连着深吸几口气，又倚在了座位靠背，缓了一阵，驱车离开。
程予森难得同梁辞这样安静地一块吃饭，以往的时候，都会带着可可，他很享受这样的静谧时刻。
“自从上次我妈在医院碰见你，就总是念着你，我还第一次见她对一个女孩评价这么高呢。”
梁辞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是吗？阿姨人挺好的。”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和谐，梁辞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又暗笑也许是自己想太多，误会了程予森对她的感情。
程予森家境不一般，梁辞也是后来去医院探望他时才发现的。
长相出众，人又温柔和煦，想来也不会一直等着自己。
吃完饭后，两人一同走出餐厅，程予森提出送她回家，却被梁辞轻言婉拒。
“我自己打车就好，不麻烦你了。”
他没有放弃，坚持道：“顺路而已，没事的。”
“予森，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不希望这层关系再有改变，我的朋友不多，所以很珍惜。”
话说出口，程予森澄亮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他终于懂了，低头看到梁辞浓密睫毛垂下，微微颤着，表情带着一丝不安。
怕气氛被自己弄得尴尬，又缓和道：“我也是，那你注意安全，到家了发个信息。”
“好。”
梁辞回了家，从楼层电梯出来，借着楼道的灯光，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江宴之坐在梁辞家门口的画面映入眼帘。
他长腿弯曲，坐在楼梯过道第四层台阶，从窗户透出来的月光洒下，显得孤寂，又可怜。
察觉到来人，他才站起身，狭长眸子带着湿意，贪婪地望着梁辞。
梁辞走了过去，感觉到他将自己抱在怀里，下巴抵住肩膀，瓮声瓮气：“小辞，别离开我。”
像一只等待主人怜爱的小狗，害怕被抛弃。
困在怀中一阵，梁辞犹疑地伸出双手，也抱住了他。
右手轻轻拍了江宴之的背部：“进去坐会儿吧，我有话想和你说。”
梁辞主动牵起江宴之松开的手，拿出钥匙将门打开，又轻轻拉着他进去。
没有想过她会主动向自己示好，江宴之不敢相信，站在门口换鞋处顿了顿。
察觉他停住，梁辞回头：“怎么了？”
江宴之这才醒了过来，接过梁辞拿出的鞋子，换下，随她走了进去。
他被牵着往沙发坐下，梁辞又去冰箱拿出一瓶水，放在他面前。
“你…今天都看见了吗？”
说这话的语气很平常，没有质问。
江宴之却觉得愧疚，虽说一开始是担心梁辞才跟着，可确实自己越了界，没有尊重她的私事。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他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轻缓的语调抚平江宴之内心仍然翻涌的酸楚。
“那时候我大四，春节有一天，帮以前打工的宠物店老板去店里拿东西，这才认识的他。”
“他的狗狗叫可可，和我很亲，所以会和他一起遛狗，仅此而已。”
“这次也是因为，他从德国出差回来，说给我带了礼物，我去吃饭，也是想找机会同他说明。”
江宴之端坐在沙发，听着梁辞轻言细语跟自己解释，嘴唇一张一阖，后面已经听不太清，只觉得幸福的眩晕来临。
“宴之，我之前躲着你，是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我也想学着去爱，可能会慢一点，可以吗？”
江宴之往前倾，拉过梁辞，大手包裹住她葱白的手，笑道：“小辞，你肯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等你。”
他还嫌不够，走到梁辞面前蹲下身，双手环抱她的细腰，亲昵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
被抱住的人也嫣然一笑，手抚上他浓密的头发，玩弄似的顺了顺。
“以后，我自己上下班，好不好？”
“我也想要有自己的事业，有时间的时候，我会陪你吃饭，周末也可以在一起。”
江宴之不得不答应，事实上他巴不得今晚就留在这里，可又怕吓到梁辞，最后见时间确实太晚，才依依不舍离开。
身上还有梁辞的气息，淡淡的香气，回到家中，江宴之独自缓了好一阵，起身去了浴室。
接下来几天，江宴之保持着每天同她的微信交流，向梁辞汇报着自己生活中的一切小事。
开会的时候，也不忘时不时看看手机提示，有没有梁辞回复的消息。
江宴之今日带着一行人去子公司视察，陆帆没有自己开车，跟在他身后坐上了副驾驶。
“江总，春风得意啊，你那发情的劲儿藏都藏不住，还是收着点儿吧。”
根本不用陆帆仔细观察，江宴之最近看手机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候还会情不自禁地对着手机挂上一抹浅笑。
下面的人都不敢讨论，只以为是公司业绩完成得好，作为董事长的他开心而已。
只有陆帆知道，牵动他情绪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终于成功了？什么时候带出来介绍介绍？”
“她怕生，再说吧。”
江宴之自己都没有发现，就连他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要温柔三分。
陆帆心内腹诽，律师还怕生？那怎么谈案子。
他不知道，梁辞性格一向如此，工作的时候是另一个状态，可私底下又大不一样，她有自己的精神世界，能避免的社交都会避免，只喜欢一个人待着。
已经三天没有见面，江宴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