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你是吴师叔的徒弟?”
裴少虞目光落到她身上,将信将疑。
吴从道确实有个嫡传女弟子,而且十年前就离开药谷独自游行。但这事儿只有药谷的人和几个亲近好友知道。
裴父和药谷谷主相识,裴少虞这才知道。
虽眼前女子依旧有很多可疑之处,但裴少虞显然已经信了一大半,“你姓什么?”
他紧紧盯着祝潆看。
“祝。”
祝…那个嫡传女弟子似乎就姓祝,难道这女子真是吴从道的弟子?
裴少虞忍不住垂下眸皱起了眉,眼底划过抹思索。
总觉得这事情未免太过巧合。
“小鬼,你这身体破烂成这样,出去怕也只能等死。听你语气与药谷似有渊源,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许我还能让你多活几日。”
祝潆摆出一副长者模样,若不是女子没有胡须,她都想顺手捋两下。
内里却不死心他这具身体,打算先哄着人给她试药。
“前辈不必如此,我这具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早就溃败不堪。”
裴少虞眼底划过抹苦涩,又觉不甘。
大仇还未报,仇人还逍遥自在的活着,他却已无能为力。
“我探你脉搏,查你体内毒素横行。早已积淀甚久,侵入血脉。你若现在离开,怕是不出五十步便会气绝身亡。”
祝潆面容沉静,眼底却划过幽光,“小鬼,你个小孩儿怎会如此糟践身体?”
体内有一两种还能解释成遭人算计,可他体内却近百种不止,而且年岁已长也未有解过毒的迹象,倒像是有意为之。
祝潆多少来了点兴趣,倒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般疯狂的人。
裴少虞没想到她医术如此了得,只是探脉就看出他体内的真实情况。
不过倒也更加确信她是吴从道嫡传弟子的话了。
他没有开口,只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握紧,有血溢出掌面,染红了身下的床板。
整个人浑身气势陡然一变,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
祝潆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道:“怎么样?你有何打算?”
如果这小鬼还是不知趣的话,那她也不介意出手帮他一把。
祝潆眼底隐隐透着兴奋和血色。双手蠢蠢欲动。
“那就打扰前辈了,咳咳…”
裴少虞从回忆中猛的出来,浑身一松,眼底透着感激之色。
低下头咳嗽的瞬间,没有看到祝潆眼底一闪而逝的遗憾之色。
他本就没有几日活头,即便祝潆不是药谷中人,他也没打算离开。
只要不是落到那些人手中,在哪里死都一样。
既然如此,离开或留下又有何区别。
“那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开始我为你药疗。”
接连被打断,祝潆也没有继续进行的兴趣。她拂了拂衣袖缓缓站起身。丢下一句后径直朝门外走去。
丝毫不担心人会跑。
这小鬼落到她手中,只能算他倒霉。毕竟她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摸进来的。
即便这小子半夜后悔想跑,也不一定能走的出去。
祝潆边朝正屋走,边摩挲着手指。
她倒是希望这小鬼后悔逃跑,这样天一亮她就可以去山林里收尸了。
裴少虞没想到这人说走就走,房门大开就将自己丢在了这里。
他动了动手指想要坐起身,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放弃。
只好借着烛光再次打量屋子。
这间屋子不大,除了他身下的这张床外,角落放满了架子,上面都是晒干的草药。
床边还有张桌子,药瓶随意的摆放在上边,除了大小不同外,看不出什么区别。
裴少虞一一收归眼底,随即收回视线。
被人追杀了两天一夜,身体早就透支殆尽,如今安静下来,睡意渐渐归拢。
不知不觉间便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