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施完针,转头看向一旁脸色难看的苏暖玉。 “拿热帕子来给我净手。” 苏暖玉没想到楚昭真能止住老夫人的疼,这会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听到楚昭叫她,忙露出一个假笑,吩咐身边的婢女:“春桃,快去给王妃拿帕子。” “我是叫你去拿。”楚昭淡淡道。 苏暖玉一怔,委屈地看向慕容骁:“王爷……” “去吧!”慕容骁还沉浸在对楚昭的疑惑当中,根本没在意她的感受。 苏暖玉委屈地红了眼,只得应了一声,亲自去给楚昭拿帕子。 老夫人头痛减轻,虽然看楚昭那张黑脸还是很讨厌,语气总算没那么恶劣了。 “楚昭,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以前怎么没听说你会医术?” “以前?”楚昭挑眉,“以前大概是没有机会吧!” 这个问题她已经回答过慕容骁,这会儿再答就随意了很多。 老夫人面色微讪。 以前她和儿子一样讨厌楚昭,根本不许楚昭来给她请安,日常也不许别人提起这个让她丢脸的儿媳。 楚昭无所谓,擦干净手,开始为老夫人把脉。 把完脉,她皱着眉头道:“老夫人这病日久年深,想要一下子治愈是不可能的,若是让我来治,怎么着也得一个月。” “一个月?”府医忍不住喊了一句,“怎么可能,老夫人这病根本治不出根的。” “那是因为你蠢。”楚昭轻蔑地看他,突然眸光一冷,厉声道,“我明明没怀孕,你偏说我怀孕,王爷要你开堕胎药,你却给我开毒药,你说,你到底是自己没本事,还是受了谁的指使?” 楚昭一身寿衣,面黑如鬼,语气森冷可怖,吓得府医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苏暖玉也吓得要死,一颗心直往嗓子眼蹦。 楚昭冷笑着看向慕容骁:“这庸医不但害我,还延误老夫人的病情,王爷不杀他,还要留着他把老夫人也害死吗?” 屋里有片刻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府医趴在地上,抖得像筛糠:“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小的是有苦衷的……” “你能有什么苦衷,难道有人要杀你全家不成?”苏暖玉突然插了一句。 府医一震,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苏暖玉盯着他看了两眼,转头对慕容骁说道:“王爷,这庸医差点害死姐姐和老夫人,王爷不要再听他废话,将他拖出去砍了才是正经!” 慕容骁看看她,又看看楚昭,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来人,把这庸医拖出去砍了!” 侍卫应声上前,拖起府医就往外走。 府医惊恐万分,不管不顾地大喊:“王爷饶命,小的是受了苏侧妃的指使才说王妃有孕的……” 苏暖玉脸色一变,扑进慕容骁怀里哭了起来。 “王爷您瞧这人的心有多坏,妾身不过说了他一句,他就要拉妾身给他顶罪,往日怎么没看出来,他竟是这么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呵! 楚昭心里冷笑。 这位苏侧妃戏真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人面兽心的到底是谁,她暂时没有精力深究,杀了府医,她才能顺理成章地接管老夫人的病。 她现在所求的,就是先在这靖南王府站稳脚跟。 慕容骁揽着苏暖玉,幽冷眸光落在瑟瑟发抖的府医身上,无声的威压让整个卧房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苏暖玉紧张地攥着帕子,唯恐他信了府医的话。 片刻后,慕容骁收回视线,拍了拍苏暖玉的肩:“别哭了,本王知道不是你,本王这就让人砍了那奴才的脑袋!” “多谢王爷信任妾身。”苏暖玉暗暗松了口气,拿着帕子拭泪,罗裙下的双腿都在微微发抖。 老夫人看着眼前一幕,浑浊的双眼里精光一闪而过。 知子莫若母,她的儿子她最了解,儿子显然已经知道楚昭是冤枉的,但楚昭当日被强行灌下毒药,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身为王爷,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杀了府医,已经算是他给楚昭最好的交代了。 只是这个楚昭死了一回之后,突然变得强势了很多,但愿她能适可而止,别给脸不要脸。 楚昭没打算穷追不舍。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过多攀扯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万一激怒了慕容骁,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于是,府医被拖走后,她算着时间为老夫人拔了针,开了药方,便让慕容骁派人送自己回废院,唯一的请求就是要一些金创药和几件干净衣裳。 慕容骁对她的态度稍有缓和,允了她的请求,吩咐侍卫送她回去。 “明日本王再派人去接你,只要老夫人的病情能稳住,本王就相信你的话,让你回琼华院去住。” “多谢王爷。”楚昭身心俱疲,不欲多言,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她走后,慕容骁让人去给老夫人抓药煎药,吩咐苏暖玉在这里好生伺候,自己则满腹心事地回了前院。 行至无人处,他停下脚步,对身后跟随的北渊说道:“去将之前给王妃验身的婆子带来见我,不要惊动旁人。” “是。”北渊领命,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夜色里。 慕容骁转头向废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楚昭怀孕是假的,那验身的婆子说她已非完璧之身,有没有可能也是撒谎? 如果她确实是被陷害,陷害她的人见她没死,会不会再次对她下手? 藏在背后的那个人,真的是苏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