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虚道长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靖南王妃是有多喜欢看喷火,为了看喷火,连自己会被火烧都不怕了吗? 行,既然这么想看,那就别怪他下手无情。 净虚道长胡乱想着,引领楚昭来到事先埋好的法柱前,就要拿绳子把她和柱子捆在一起。 楚昭不动声色,手指在袖中捏紧了事先藏好的银针。 她刚刚故意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扰乱这道士的心神,好趁其不备将他一针毙命。 银针杀人,只要找准穴道,可以让人死的没有一点痕迹,到时候她就说肯定是邪祟太厉害,把道长给反杀了。 反正邪祟看不见又摸不着,后面再附到谁身上,谁能说得准? 兴许它杀完道长又相中了苏侧妃呢? 楚昭唇角轻勾,捏着银针蓄势待发。 现在她唯一遗憾的,就是这牛鼻子到死也没能给她喷个火。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没动静的谢乘风突然走上前来叫住了净虚道长:“道长,我来帮你捆吧!” 净虚道长愣了下,随即就笑眯眯地答应了。 他和谢乘风是昨晚在客栈结识的。 谢乘风自称是个假道士,平时靠着坑蒙拐骗混饭吃,听他说给大户人家驱邪来钱快,非缠着他要拜他为师,还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都给了他当拜师礼。 他见这年轻人心眼活泛很上道,且长得一身正气很具有欺骗性,便决定收他为徒,利用他的脸来欺骗那些高门大户里的无知妇人。 眼下见谢乘风主动提出要帮忙,便笑着将绳子递给了他:“你来吧,记得捆紧一些,防止邪祟挣脱。” “道长放心,我一定捆得紧紧的。”谢乘风接过绳子向他保证。 净虚道长很满意,自个走回香案前去做准备。 这一变故让楚昭有点措手不及,看着年轻道士俊逸出尘的脸,她再次捏紧了袖中的银针。 这么好看的人,扎死了怪可惜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爱美,更爱自己的生命。 楚昭叹口气,正要出手,忽听谢乘风小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着你的。” 嗯? 楚昭心下微讶,抬眼看了这人一眼,没有说话。 谢乘风将绳子从她身后绕过,借机贴近她,动作极快地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药丸似的东西。 “把这个咬破,等净虚喷火的时候吹到他脸上,火就会反过去烧他,到时候,我就说妖邪已经上了他的身。” “……” 楚昭鼻端闻到一股松木般清爽好闻的味道,心想如此清风朗月的一个道士,竟然还有腹黑的一面。 有意思! 她含着那颗丸子,静静地看着谢乘风,还是没有说话。 她可不会轻易相信男人。 长得越好越不能信。 谢乘风又把绳子往她身后绕了一圈,在她耳边轻声道:“阿昭,信我,别怕。” 阿昭? 楚昭心头微颤。 这一声呼唤,仿佛隔着久远的时空,如一阵风吹过她心田。 她望着年轻道士澄澈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是谁曾这样温柔地呼唤过自己…… 慕容骁站在不远处,皱眉看着谢乘风一次又一次地贴近楚昭。 楚昭一点都没反抗,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人家,一脸享受的表情。 可恶! 这不守妇道的丑妇,她在享受什么? 她是有多馋男人,连道士都不放过。 慕容骁暗中磨了磨牙,感到极其的不爽。 “王爷,您怎么了?”苏暖玉听到他磨牙的声音,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 慕容骁闷闷回了一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苏暖玉此时此刻比谁都紧张,她等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楚昭那丑八怪终于要死了。 这一回,她倒要看看,人被烧成了灰还能不能再死而复生! 这时,谢乘风已经把楚昭捆好,往旁边退开。 两个小道童抱了柴火堆在楚昭周围。 净虚道长拿着刚画好的符走过来,小道童奉上一碗“神水”,净虚道长接过,喝了一口含在嘴里。 这神水其实就是酒,他事先在符纸上面洒了磷粉,磷粉和空气摩擦会快速燃烧,他只要在点燃的同时把酒喷出来,就能造成喷火的假象。 王妃不是要看喷火吗? 这回让她看个够! 净虚道长将符纸举到眼前,神情凝重且虔诚。 几息后,符纸点燃,净虚道长正要把酒喷出,忽然看到楚昭对着他吹了一口气。 细密的白雾向他扑来,正赶上他喷出的酒,“轰”的一声在他脸上烧起来,瞬间点燃了他的胡子眉毛和头发。 “啊!” 净虚道长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捂脸,火苗却又点燃了他的袖子,并顺着衣袖迅速蔓延到全身。 “啊啊啊啊啊……” 他惨叫着倒在地上,来回打滚。 受惊的道童吓得扔了碗就跑,大半碗酒一滴不漏地泼到了道长身上。 火势变得更加猛烈,围观的下人仆妇全都四散奔逃。 一片惊呼声中,阿傲却迎着火光向楚昭奔去。 慕容骁最先想到的是老夫人,回身护着她向后退开。 老夫人吓得面色如土,躲在儿子身后,口中一连声地念“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