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夏见人答应,一心只想快些出门,哪还注意到语气中的不对劲。
谢过人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后脚,江凝初就带着惜云并几个小厮尾随而去。
待人进了楼内,几人做了些打扮,拿斗笠挡住面容,大手一挥,要了间上房。
万金楼是文人墨客诗情画意,达官贵族流连忘返之地,价格昂贵,
陆明清为了同江晚夏见上一面,还真是毫不吝啬。
提前摸清二人的位置,就着隔壁一见厢房落座下来。
一楼是大堂,二楼是普通厢房,三楼便是价比黄金的天字厢房,
因价格昂贵,三楼来的人也少,环境优雅,氛围清静,
连房内的熏香都是品质极佳的,
正因为人少安静,房间的隔音效果就稍弱了,
旁边不时传来碎碎的低语声。
与此同时,万金楼外,一辆黑色的马车停靠在门外,
上头下来一人,通身黑色装束,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世子,惊云已经先一步查探过了,江娘子与陆公子眼下都在三楼天字房中,不过二人并未在同一个房间内,”
身旁另一个肤色黝黑的侍从禀告。
谢宥珩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脸上也带着几分讥笑。
并未在同一间厢房,看来二人关系很微妙啊,也许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二人狼狈为奸。
隔音效果不好,但也只能听到两人对话的只言片语,听得人心中烦躁,
本以为今日这一出是收获全无,待用完一杯茶水就打道回府了。
谁曾想,啪嗒一声,屋内的窗户竟打开了,随后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
下一秒,房间内就多了一个人。
也不是谢宥珩唐突,只是这两间房挨着角落,若是要探听些什么,还是江凝初这间比较方便。
惜云见来了一陌生男子,迟钝劲儿一过,脸上满是惊恐,
青天白日的,可说不清了,
正欲大声呼救,就见来人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骨节分明的食指抵在男人薄薄的唇瓣上,微微翘起嘴角,眸光微动,眼神含笑,
并无威胁之意,却盯得惜云说不出话了。
江凝初被这动静一惊,手中的茶盏险些没拿稳,转头望去,
男人一身暗色,身无配饰,从衣服上的花纹光泽来看,身家不少
更何况无意间散发出的矜贵气质,以及腰间那块羊脂白玉,此人身份不简单。
移开双眸,故作镇定,小口继续饮着香气四溢的茶水。
江凝初的反应不算让谢宥珩失望,
江家嫡长女,那是何等魄力,全上京应是找不出第二个能有此手段的女子了。
男人低声发笑,“江娘子就不怕我来者不善,”
闻言,江凝初掀开眼皮,眸色暗沉,
“世子殿下就莫要打趣我了,您有何贵干?”
见身份被识破,谢宥珩瞳孔微微一颤,面上含笑,语气随意,
“江娘子果真聪慧,”
江凝初不语,不过她看不懂谢宥珩的心思,
能如此精准的追到这儿来,想必是在背后调查自己,
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
突然,隔壁传来杯盏碎裂的碰撞声,接着就是声调加大的争吵声,只是声音而后像是被人制止般弱了下去。
江凝初快步走到墙边,一只耳朵紧紧贴在木墙上,仔细听着,神情严肃,
落在谢宥珩眼中却有些滑稽,甚至是可爱。
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漏斗状的竹筒递给江凝初,自己则亲自示范,将东西贴在墙上,耳朵凑近开口处,
试了一下,确实能够听清说话内容了。
谢宥珩邀功般朝江凝初浅浅一笑,
她竟无语凝噎,真是小孩儿心性,懒得回应。
“陆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要同姐姐成亲,那我怎么办?”
听这声音是江晚夏无疑了,别人断是说不出如此令人作呕的腔调。
“不是这样的,我怎会负你,眼下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哪日你将江家产业接手过来,父亲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到时江凝初就由她当个下堂妇,”
谢宥珩眉头一皱,瞥眼去看江凝初的脸色,
女人面无表情,单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就不难看出是在强压着怒火,
没想到这江娘子不仅同这陆明清没有龌龊,反而还被庶妹与未婚夫合伙欺骗,
听得谢宥珩心里都在为江凝初鸣不平。
她心里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只感叹陆明清好手段,
若是江晚夏掌权不成,就娶自己,若是成功,就给自己一纸休书,怎么看都是个不亏的计划,
只可惜,这一切都暴露在自己这里,
江凝初眼底阴翳,本就面无表情,现下更是杀气腾腾。
分清是敌是友,谢宥珩心里又打起了好算盘,
既然这江家娘子同陆明清有仇,何不借此机会,合作一番,
眼下陆家同江家联系密切,若是从江凝初入手,应是能套出些蛛丝马迹。
“江娘子,要不我帮你收拾这渣男一番,解解你心头之恨可好?”
谢宥珩嗓音磁性有力,带着勾人的调调,
江凝初思索一番,笑道,
“世子很闲吗?费尽心思为他人讨公道?”
“这话见外了,美人伤心,我可不忍。”
这般放荡轻浮的话语听了也并无什么不适,虽然吊儿郎当,竟觉有几分宠溺。
“不过,江娘子要帮在下一个忙,”
果然,这世子也不是什么草包英雄,哪来那么多闲工夫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世子先说说看,”
“帮我盯着陆明清,我要知道他在干什么。”此话一出,江凝初表情有些挂不住,眼中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