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也有所动作。
谢国公府,松柏院,
一黑衣男子,隐卫打扮,对着另一男人开口道,
“世子,属下发现陆将军将大量银票汇出京城,顺着查了下去,这银票竟是来自于江家。”
江家?江陆两家早已定亲了是不错,只是这么大额的银票那江家娘子也会放心就这么交出去,这可不像她的作风。
莫不是两家早已勾结,定亲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沉下心思索了片刻,谢宥珩开口了,
“派人盯紧江家娘子,若是同陆家的人有什么接触,立刻来报。”
“是。”
黑衣人离去后,谢宥珩转身进了屋,桌上是刚沏好的龙井,眼下还冒着滚滚热气,
指节修长的手托起茶杯放在嘴边,略吹了吹,顾不上温度,一口气豪饮下去,
因琐事而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胸脯内是躁动的心。
约莫不到十天,就来消息了。
刚经历过一场风寒,天气又愈发冷了,树上的积雪刚化又蒙上厚厚一层,大风一吹,天女散花般吹落在院子的每个角落。
江夫人严令禁止江凝初出门,生怕阵寒风又给冻着了。
房间内点着香烟,香炉中缓缓流出白色的烟丝,地龙烧得滚烫,书桌上的少女却马不停蹄地看着账本,与这静谧的环境格格不入。
年前的账本拖到现在才看,确有些着急忙慌的,现在只能一件一件加快处理。
钱一借出去,要想再开拓产业可就难了,只能另想应对之策。
正琢磨着,惜云来报,刘管事来了,忙请了进来。
“禀少东家,与各位钱庄管事都联系过了,这汇出去的钱通过大小几十家钱庄最后都统一汇到了肃州,”
江凝初一听,心中冷笑,
竟还是在堤防自己,这钱用出去得散,也难让人怀疑。
如果自己没记错,镇国将军府早年管西南边防,近些年才调回京城,而这肃州可不就是西南一带的城池嘛,
若是汇向肃州,又如此小心行事,莫不是…
圈地养兵?
想到这,心下一惊,
养兵从吃穿住行到兵器壮马耗费巨大,
所需要的人力财力可不是一个将军府就能负担得起的,这样就解释得通陆明清为什么会狮子大开口了。
可既然是异地养兵,就得提前部署,在回上京之前的资金又来源于谁呢?
心里大约估摸出了个七八分,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一定还有别人参与其中,且背后之人身份尊贵,这才明面上推出陆家为他办事。
事情关系重大,为避免东窗事发,还是要早做打算,
最起码,这桩婚事是结不成了,寻个什么由头取消了,免得到时候牵连江家,
至于那笔钱,得找陆明清去官府开个证词,证明这钱是借的,而不是自愿给予的,
这样就算查出来了,也可以证明江凝初是受人蒙骗的,届时江家还是能平安无虞保不齐还会同情自己的遭遇呢。
休息的功夫,江晚夏带人来给江凝初问好。
人还未进屋,那爽朗的笑声就先传了进来,
“姐姐近来可好,身子可还利索,”
随即就见一穿着艳红色云锦长袄,边上包着上好的白狐毛,头上簪着的也是珍宝阁时兴的赤金簪,
一张小脸生得雪白俊俏,同嗲嗲的声音一样,江晚夏长得也是可爱类型的,说话又甜,讨得家中长辈的欢心,
就是这副人畜无害的面皮下,藏着颗毒如蛇蝎的心。
不过也是个能忍的,上次吃了亏,如今还能装作毫不在意,没脸没皮地亲近自己,演技见长啊。
事情还未完成,上次没收住情绪,如今还得继续演下去,只能压下心中不适装作平常
“嗯,你来啦,路上可冻着了?”
“姐姐不必担心,我穿着姐姐送去的好皮货,可暖和了,”
虽不知江凝初是为何突然对自己冷淡起来,但是江府毕竟是她在管,自己现在还得努力讨好才是。
江晚夏蹦蹦跳跳跑到江凝初身旁,脑袋靠在扶手上,笑盈盈地看着,
心底快速流过一丝冷意,
这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每撒娇卖乖,都是有求于她,
江凝初之前也不算是真正懂得对他人好的那种人,都是源于性格冷淡,不太爱与人社交,
往日里也就对父亲母亲多了些关心,
又何况这个与自己隔了层血缘关系的庶妹呢?
只是对于弟弟妹妹这种金钱上的需求她还是尽量满足的,什么珠宝首饰,华丽衣裙,是有求必应。
毕竟钱,她有得是。
“姐姐,我想出去一趟采买些东西,”
江家主母病了之后,这中馈就交到了她这个嫡长女的身上,府中大小事务都要经过她的许可,
像出门这种要动用奴仆马车的事自然也要询问过她的意思,
听到江晚夏的请求后,随即换了表情,面上难得露出笑容来,
“府中采买自有专人负责,妹妹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了,何苦亲自跑一趟呢?”
江晚夏要出去做什么,江凝初早就探清楚了,现在就是故意逗弄她,
前些日子家丁回报二小姐多次前往万金楼,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另一边盯着陆府的暗探也回禀陆明清也曾多次出入此地。
至此,算是清楚二人早就背地里密谋着对付自己了。
江晚夏眼神发怵,毕竟这种道德败坏的事做着心里还是挺不安的。
偏江凝初的眼神盯得人心里发毛,面色和蔼,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随即转移视线,语气有些慌张,
“小妹怕那些人办事不妥,还是想自己跑一趟。”
“既如此,那你便去吧。”
“切记,早些回来,”尾音拉长,像是警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