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鸣攥紧拳头,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 “砰!”桌子四分五裂。 他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就要进宫!向太子讨个说法!” 太子居然敢残害忠良之后,他定要状告御史台,揭穿对方伪善虚伪的嘴脸! 三姨太吓坏了,拉住了他。 “老爷!您可千万别冲动呀!您若是进宫,太子肯定会拿大少爷的死来做文章,借题发挥的!” “那又如何?难道要任由他宰割吗?!”戚鸣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的声音引得周围的下人纷纷将头埋得更深。 他们都知道老爷宠溺大少爷,生怕这位暴虐的老爷迁怒于他们,纷纷噤声不敢多话。 “戚大人,府外有贵客求见。”这时候,有下人进来禀报。 戚鸣此时正在气头上,毫不犹豫地呵斥道:“让他离开,就说我有事要进宫,无暇见客。” “可……柳大人坚持要见您。” 下人小心翼翼的通传,老爷刚刚遭遇了丧子之痛,整个戚府都是乌云压顶,他可不愿撞枪口上,惹怒了老爷。 柳大人?柳宰辅? 戚鸣神色一僵,旋即又收了一下怒气。 “将柳大人请到书房,我稍后就去。”戚鸣冷冷吩咐。 “是。” 很快,管家就领了柳宰辅进来。 戚鸣看见来人,眉头皱起,但碍于情面,也只好强装欢笑。 “柳大人,此时下官家中突逢变故,实在不宜招待。” 柳宰辅拱了拱手,发觉戚鸣几日不见,已是苍老了许多。 “戚大人客气了,本官听闻令郎之事也是痛心疾首,一代良才就此凋零,真真可惜。”柳宰辅叹息道。 戚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太子是欺人太甚,他明知元庆是我的嫡长子,还偏偏下如此毒手……” 说着,眼圈就泛红了,仿佛随时能落泪一般。 柳仲卿倒是第一次看到戚鸣如此激动,可是他这次来就是为了阻止戚鸣。 “戚大人,本官知道你现在因为中年丧子,悲痛欲绝。若是我,也会同样地痛不欲生。只是这件事毕竟涉及太子,本官虽然痛心疾首,却也不敢徇私舞弊。” “所以,”他郑重其事道:“本官特来劝谏你,还望戚大人能够冷静下来,不要意气用事,作出错误的决断。” 戚鸣顿时睁大双眼,如今太子都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难道柳仲卿还要他一忍再忍吗?! 他猛地站起身来,厉声道:“柳大人,我敬你是朝廷栋梁,才尊称你一声大人,你可不要逼我。” 柳仲卿摇摇头:“戚大人,你先别急,听本官把话说完。” 他慢条斯理的道:“你想必已经听说,昨夜令郎是因为在踏歌楼与太子发生冲突,才引来此等祸事。那你可知道,是因何人引发的?” 这个问题倒是把戚鸣问到了,莫非这个人另有玄机? 那究竟是何人,能让太子做到如此地步? “是谁?” “楚国公主,项云烟。”柳仲卿缓缓道。 戚鸣愣了片刻,楚国之事,他作为当朝大鸿胪自然是了解得十分清楚。 但是,戚元庆是如何知道项云烟下榻之所,又与太子怎么扯上关系的。 戚鸣脸色一沉,让管家立刻将那几名随身家丁叫了上来。 “说,大少爷生前究竟做了些什么?!” 戚鸣喝道,声音宛若野兽的嘶鸣,震撼人心。 那几名家丁战战兢兢的将事情叙述了一番,末了补充道:“少爷……确实前日曾主动约了一位姑娘相约踏歌楼,还……” “还什么!大少爷都死了,你们还想隐瞒什么?” 戚鸣气的额角青筋跳动,双目瞪圆,一副随时要吃人的模样。 “大少爷还让我们准备了‘东西’,说是要与那美人共度良宵。” 东西,自然就是指的春药之类的助兴东西。 这件事通常都是老爷默许的,他们做下人的,自然没有否认的资格。 “畜生!混账!” 戚鸣简直气疯了,抬脚踢飞了身边的木椅,连带桌上茶杯和茶水也扫到一旁,碎瓷片散乱一地。 他怒火滔天的吼道,“你们都是废物吗?既然你们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居然还放纵不管?!” 家丁们听着也是无辜,戚元庆是何种性格,难道戚鸣会不懂? 平日里就算是杀人放火,戚鸣也会帮他摆平,顶多关半个月禁闭就会被放出来。 所以,他们这些下人哪敢违逆戚元庆的命令。 戚鸣越骂越气,最终气得差点吐血。 他喘息粗重,指着几名家丁道:“大少爷出事了,你们几个都脱不了干系!” 家丁们一脸恐惧,他们也不知道这都城中偏偏碰上了太子这样的大人物。 何况,昨晚他们被禁军暴打了一顿,还差点丢了性命,根本就没办法反抗啊! “戚老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一名胆小的家丁哭嚎道。 其余几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柳仲卿适时插了句嘴,“戚大人,本官并未说不替你做主。只是这件事牵扯极广,太子乃皇室储君,我们不敢贸然处置。” “若是换成平常的事,本官自然不会畏缩退避,只可怜了令郎……唉。” 戚鸣脸皮抽搐,这些话分明就是推卸责任,但此刻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保持镇定,“你们先退下去,之后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