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姜文玉手里拎着的锄头,道:“确实只能锄草,已经快挂果了,要是再打除草的农药,可能会被树根吸收,影响果子的质量。”
姜文玉一时间拿不准二伯要做什么,站着没应声。
二伯却已经自顾自讲了下去,道:“这草不能全锄了,得留一些帮着防水保晒,帮着土壤透气。锄了的野草晒干了埋进土里,就是上好的土肥。”
姜文玉试探性问:“那该怎么锄比较合适呢?”
“锄草的时候顺便要留好施肥的沟,照着沟挖就差不离,”二伯道,“你沿着树,往浇水外一点的地方挖左右两条沟,差不多这么多个深度。”
二伯伸手大概比了下,姜文玉估摸着距离:“四十公分左右?”
二伯点点头,又道:“这施肥的多少和这开的花、结多少果有关,等你锄了野草挖了施肥沟再说吧,有几颗树生了虫,我昨天远远瞧着应该是卷叶蛾,紧着时间喷点药,可别拖到挂果。”就摆摆手道:“你先忙这些吧,我走了。”
姜文玉扬声道了谢,看着二伯微微佝偻的身形走在田间,低头对元宝笑道:“二伯这是同意我继续种的意思了吧?”
顾亭渊心想:傻子,这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姜文玉脸上扬着笑,弯弯的眼眸透着掩饰不住的愉悦,道:“好了,元宝我们来锄草吧!”
姜文玉已经信心百倍地开始动了起来,面对着荔枝树站住了地方,扛着锄头往下一砸、一提——没提动。
锄头顶端嵌进了红褐色的土壤里,就是没拔起来,姜文玉不信邪,沉了沉气,使劲一撬,一小块带着草根的土壤表皮被翻了过来。
姜文玉一脸呆滞:“二伯说这沟要挖多深来着?四十公分?”
她往下一望,看到浅浅的一层土坑,又望向后边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荔枝树,陷入了沉默。
顾亭渊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等着姜文玉放弃,没成想姜文玉沉思两秒,道:“我记得元宝你以前就喜欢趁我不注意,去刨公园里的土坑,让我被公园管理员逮着教训了好几回。”
顾亭渊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
“要不这样,我把表面的草给刨起来,”姜文玉冲小狗笑,用胳膊肘夹住了锄头的长柄,伸手比划着,“正好你喜欢刨土坑,你帮着我往下刨这么深,怎么样?人类界有句俗话,人狗搭配,干活不累,从远古狩猎时代开始,狗狗和人类就是合作干活的好伙伴……”
他又不是真的狗!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是在驴他!
原本端坐在树下看戏的小狗站了起来,开始一步一步往后退。
“元宝,不准走!”姜文玉道,“你要是走了,我……我就今晚上做饭给你全放西蓝花不放肉!”
小狗愤怒地嗷嗷叫。
姜文玉弯了眉眼,声音轻轻软软的,讨好道:“我才刚放下话来要种荔枝,要是这点事情都去找别的帮工,那我多丢脸呀?你要是不帮我,我今天完不成任务也不能回去,要连夜工作,赶在挂果前赶紧把草锄了虫打了,不然它们要和果子抢营养,果子种不出来,我就没钱养你啦,我们俩都没饭吃了,好可怜的。”
女孩子澄黑的眼眸亮闪闪的,透着股狐狸般的狡黠,鼻尖挺翘,嘟嘟的脸颊被清晨的日光晒得粉扑扑的,淡红的唇角憋着笑意。
顾亭渊听得耳热,别扭想:就知道冲他撒娇。